“姑姑,你身體太虛了,應該下床多散散步見見陽光!”鼠靖軒抱著孩子出去了。蘇茜茜細心的替鼠姑姑擦臉擦手,拿崔姐放在一旁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替她穿上。鼠姑姑一邊抗拒著,一邊又擔心的看著蘇茜茜的肚子。
蘇茜茜知道她心裏真正疼愛鼠靖軒的,對他的孩子自然也愛如珍寶。蘇茜茜不奢望別人為她改變,所以能改變的隻有自己。
“姑姑…”
“別這麼叫我,我和你沒有半點關係!”
“姑姑,你真的不要靖軒了嗎?人總有讓自己幸福的權利,不能因為過去的傷痛,就用自己的後半生做陪葬。我和靖軒經曆了這麼多事,今後是絕對不會分開的,無論你認不認我,都是我的姑姑。我會像親生母親一樣孝敬您,不是因為我的母親做了什麼,隻是因為你是靖軒最愛的親人,也同樣是我的親人。”以前她蘇茜茜怨過鼠姑姑,知道了母親與鼠姑父的過往後,她想過要贖罪,那次也是痛哭流涕的在這裏哀求,得不到認可,絕望離開。
可是現在她想明白了。她和鼠靖軒之間的感情之路要想一直幸福的走下去,就必須得到姑姑的祝福。過去的事情她改變不了,但是她知道,人心都是肉長的,鼠姑姑不是壞人,隻要她真心的對待這個老人,遲早有一天,會得到她的認可。
一生還那麼漫長,隻要鼠靖軒在乎的親人,朋友,她都必須融進去。否則又怎麼配做他的妻子呢?權利和義務從來都是相互的,在擁有他全部寵愛嗬護的同時,照顧好他最親的人,是她必須做的事情。
看著鼠靖軒抱著孩子進來,鼠姑姑拉著他的手,委屈的掉眼淚。她自己從小帶大的孩子,她舍不得,也放不下。
“姑姑,我和茜茜回內地,小寶還這麼小,到時有兩個孩子,根本忙不過來……”鼠靖軒笑著討好訴苦。
鼠姑姑知道他要說什麼,故意‘刻薄’的說,“有錢什麼人請不到?”
“我就是保姆看大的,你還想讓我的孩子們也和我一樣成長?”鼠靖軒在姑姑麵前,竟有些耍嬌的口氣,蘇茜茜一愣,隨即心裏笑開了花。後來又聽說小寶離開後,在杭州時重金請一對夫妻照看著,後來男人被人利用,險些小寶被壞人搶走。鼠姑姑越聽越害怕,不由抓緊了孩子的小手。
她的表情被鼠靖軒如數盡收眼底,趕忙又添枝加葉的說了很多小寶因為早產體弱多病的事情。
鼠姑姑近半個月,病得厲害,越發替自己的一生感到悲哀。以前鼠靖軒經常自己來,她無動於衷,可是今天終於見到了孩子,又知道蘇茜茜又一次懷孕,心裏格外的複雜。
當她看著蘇茜茜認真利落的和崔姐幫她收拾行禮,突然感到一種大勢已去的無力感。憋著一肚子氣,索性隨他們擺弄,被鼠靖軒連哄帶強迫的接回了鼠家大宅。
鼠嬸對這位姑太太的脾氣十分了解。刀子嘴豆腐心,脾氣大雨點小。見她自從回到大宅就沒什麼好臉色,自然不敢去招惹。中午送飯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把飯菜擺好,一刻也不敢多停留,就要退出去,聽見姑太太說,“老鼠走了?”
“沒有,先生和太太吃慣了他做的飯菜,把他家人也從鄉下接過來了。”
老鼠是鼠家的一個廚師,與鼠嬸一樣在鼠家工作很多年了,一般中式的家常菜都是他拿手的。
“這筍絲的味道變了,小黃瓜也爽口了不少!”吃中藥的人嘴裏最沒有味道,鼠姑姑就著香米粥,胃口一下子被打開了。鬱結在心裏的怨氣鬆動了一下。人在生病的時候,獨自生活在大房子裏,滋味不好受。雖然他們兄妹很少交流,也有不少矛盾,可是畢竟這是她出嫁前生活過的地方,連房間都沒有變。在大陸有一句話:親人之間臭嘴不臭心,打斷骨頭連著筋。
“其實東西都是平常的,頂級大廚做出來的東西,未必有滋味,是因為缺了份心意。”鼠嬸有些緊張,看著姑太太並沒有生氣,她歎了口氣,決定把話說完,“這些都是少夫人親自下廚做的,她懷著三個月的身孕,都不讓我們插手。”
鼠姑姑頓了好久,埋頭把飯菜吃完,一點也沒有剩下。晚上的時候鼠靖軒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