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二)往事(1 / 2)

玟風王府邸。

雨打濕了簷角,夜合花開了,繁華了寂寞的夜。

他又一次被夢魘抑製住,打開了多年前明滅的光陰。西湖上,一身青衣的瘦弱女子,撐起了一把素色的傘,但朦朧的雨仍然打濕了了他多情的心。吱呀吱呀的船槳搖著,看著一支長長的竹篙撩開了一湖的漣漪。

記憶中,多少次,他們共看秋月春花,在記憶星星點點的碎片中,在循環不斷的夢境中,他一次又一次見到那個明媚的女孩。他和她,曾默默地注視著兩岸停泊的客船,一起凝望著那些古老屋簷的黑白倒影,一起品味著沉落在西湖底下的千年滄桑……

那一天,她一如既往地衝他甜甜地笑著,自顧自的穿行在煙雨裏。她突然嚴肅了,看著他,認真而清晰地吐露著每一個字:“阿禎,我愛……”

最後一個字還未說完,她便驟然倒在他的麵前,臉上的笑意,那樣深刻……

一箭穿喉,一定他仇家所為。殷紅的血染紅了她沐色的新衣,他那剛被縫合的心,又一次四分五裂的撕裂開來……

“清菀——”

他睜開眼,眼前仍然是他熟悉的環境。

又是一場夢。

他定了定神,起身。

“怎麼了,王爺?”一個中年男子聞聲推門進來。

“無事……”他苦笑著扶了扶額頭,走到窗邊。

雨停了,月很明。

“想起……夏姑娘了嗎?”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沒有回答。抬頭望向月亮。月光傾瀉入窗欞,打在他毫無血色的臉上。另一個世界的她,也會看到這一輪明月嗎?

“從相識到相知再到相愛,快要兩年,他和她清樽對月,賭書潑茶,靜坐小憩。他本想在江南娶她為妻,隱居一生,過平凡夫妻的日子。為什麼,在他再一次燃起對未來的期望時,她卻匆匆離世,快得來讓他措手不及。

為什麼,自己明明已經放棄了那麼多,失去了那麼多,仍然還會有人不放過自己?

“那王爺……”男子頓了頓,“我先告退了。”

“你先留下吧。”

他拭去眼角的淚痕,轉頭看向男子。

“是。”

二人坐下,月光灑在黃花梨木的桌上,泛出明晃晃的光。

“彌……”他喃喃的呼著眼前人的名字,將頭埋在胳膊裏。平時剛毅的他,此時竟是如此頹唐。

“王爺,三年了……您還忘不掉嗎?”

忘?他冷笑。怎麼可能會忘,如果不查出來誰幹的,他永遠都欠她……

彌歎了口氣。四年前,玟風王奪嫡失敗,流浪江南,與一位伊人為伴,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有人想借此解決他,卻錯殺他心愛之人,讓他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