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三 章 墓血之光(1 / 3)

凝成和封天奕醒來的時候周圍一片寂靜,明媚的陽光從東方透過密密麻麻的花草明暗相間地投射在他們的臉上給人一種暖暖的感覺。周身彌漫著泥土和花草的清香,小草的葉子被陽光照得發出翠綠的亮光,五顏六色的蝴蝶在不同的花朵之間忙碌地穿梭,蜜蜂也發出嗡嗡的聲音,一隻小螞蟻使勁地在搬運自己的食物。他們匆忙的身影似乎都沒有多餘的心思注意躺在草叢中這兩個衣著華麗,形象糟蹋的不速之客。凝成和封天奕揉揉自己朦朧的睡眼坐起身來才發現自己躺在一片山穀中,兩邊的大山遮住了部分陽光,山穀一部分承接著來自天空的陽光,另一部分則隱藏在陽光投下來的陰影之下。

記憶裏他們最後衝進古老的祝福樹之後一片白茫茫的景象,他們什麼也看不到,身後一股強大的風吹得他們不得不閉上眼睛被風帶著旋轉,然後大腦一片空白,醒來之後就躺在這裏。

抬起頭來發現他們所處的這片山穀隻能看到頭頂的‘一線天’甚至可以看到山頂白色的積雪。白雲悠然飄過像是從山頂上剛揭開的一塊白色的毛毯。一隻白色鴿子飛過好奇地看了他們一眼就飛走了留下一片蔚藍而寧靜的天空。

“我們走出來了。”凝成大喊一聲,他的聲音在整個空曠的山穀聲聲回響!那種聲音中含有一種走過死亡的輕鬆感。

“這裏明顯沒有人走過的痕跡,我們還是向前走尋找出路吧。”封天奕雖然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但是這裏世外桃源的美景讓他心中似乎有了一絲安慰。這樣似曾相識的景色又讓他回想起他和西月第一次在聖靈雪山相遇的場景,想到這裏他不禁又陣陣擔憂;帝國的使命依然背負在肩,西月現在在哪裏?

“這是哪裏?”凝成看著四麵環山的山穀。

封天奕搖搖頭看著鬱鬱蔥蔥的山坡又看著太陽的方向,“審判者曾經告訴我們一直朝著太陽的方向就可以找到墓血之光。無論在哪裏我相信我們隻要按照他的指點一直向前走就可以找到墓血之光。”

兩人一直向前走,草叢上的露水打濕了他們衣服的下擺,所到之處驚飛了忙碌的花蝴蝶和忙碌的小蜜蜂。走著走著前方出現一汪湖水,沿著水流向上看水源來自高山之間的石縫之中傾瀉而下,宛如帝國四葉蓮花峰傾瀉直下形成的子夜河。自從進入格爾明鏡海洋,再到海銀王朝再到如今的山穀這裏都沒有時間的標誌自己也不知道離開海銀帝國有多久了,時常會感覺已經離開他們很久,很遠。我突然好懷念年少的自己,那個時刻總有哈巴陪在身邊,有哥哥在身邊,在聖靈雪山的歲月哥哥總是在落日的餘暉中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草房子的門前默默地等待著自己,等待著害怕孤單的自己。可這麼多年我突然發現自己時刻有哈巴陪伴,在帝國有西月陪伴。那麼在那麼多匆匆流逝的歲月下當自己和哈巴單獨為伴,或者與西月單獨為伴的時候哥哥是否一直在孤單中度過?

父王呢?現在的他是否依然因為我的怨恨而深深地自責自己呢?這麼多年過去了再見到他,他是否依然還像以前一樣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那樣在和我獨自相處的時候把他那雙被帝國子民奉為‘守護之神’的眼睛深深地地低下仿佛在向我認錯。

時間總在不曾留意的歲月間悄然溜走,在恍然大悟的瞬間,所有的一切都已成過往。如同海銀帝國終年不斷的大雪一幕幕落下覆蓋著所有的往事—無論悲傷或者歡喜。時間的洪流之後我隻能在這片荒山之中默默地遙問起伏的群山在那個滿載雪花的國度父王和哥哥你們現在還好嗎?

清涼的湖水沁人心扉,微微放鬆之下封天奕和凝成用湖水好好將自己梳洗一番,這時他們仿佛看到陌生人那樣看著湖麵中的自己,兩個人長發齊腰,一臉胡須長長的早已遮住了自己嘴唇,帶著滿臉的風霜。還記得他們剛剛從海銀帝國出發的時候都帶著一臉的英俊,而此時好像都已經進入中老年,兩人相識一笑。

“以我們現在這幅尊榮當我們回到海銀帝國的時候,你會怎麼向守衛介紹自己的身份?”凝成問封天奕。

“我是帝國的王子。”

“帝國的王子就長這樣?”凝成哈哈大笑。

“帝國的跟風人的頭上還會長出喇叭花?”封天奕伸出手將插入凝成發絲中間的一朵藍色喇叭花摘下來讓凝成看著。

“彼此彼此。”

太陽越升越高,頭頂上的陽光照亮了大部分穀底,炎熱已經讓他們的汗水將衣服浸濕緊緊貼在自己的身上,兩腿如灌鉛一般沉重。

“這樣走下去真的太累,在海銀王朝沒有炎熱還可邊走邊補充力量,這裏什麼都沒有,再這樣下去恐怕會累垮我這把老骨頭。”凝成不滿地抱怨。

“不過我們還得保存靈力用在真正值得麵對的事情上,我相信我們不久就可以找到碧落海棠的。不如我們先就地休息一會。”於是兩人找到了一個片陰影下的山穀席地而坐,凝成剛剛坐下就靠在草叢中的一棵被凝成壓彎的指頭粗的小樹休息,本想提醒凝成結果卻看到凝成已經開始打起呼嚕,隻好坐在凝成的背麵用自己的背部扛著凝成的身體。

不知不覺間,當封天奕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是黃昏,泛紅的夕陽在山峰另一側的天邊留下一片紅暈。而凝成躺在地上卻睡得口水直流。

“醒醒,我們該趕路了。”封天奕用手推推凝成的肩膀。

凝成揉著意猶未盡的雙眼,“這就要趕路?”

封天奕看著身邊的這位‘小老頭’朋友哭笑不得“再看看天色,我們坐在這裏的時候是太陽直射著山穀,現在應該已經是黃昏時間,趁著天亮我們得抓緊時間趕路。”

兩人繼續趕在黑夜來臨前繼續趕路,不遠處從草叢和樹林之間冒起了縷縷炊煙吸引了他們。他們循著炊煙來到了一座草房子門前,可能在這樣的荒山野嶺很久都沒有出現過人的原因,門前站著一位蒙麵人好奇又冷靜地看著他們,黑色的麵紗層層籠罩看不清的他的相貌,白色的長袍包裹著消瘦的身材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抬著頭直直地看著走近草房子的兩個陌生人。

“你們是從哪裏來的?”令他們驚訝的麵紗後麵發出的是帶著凝重鼻音女人的聲音在這樣一個偏僻無人的山穀,竟然住著一個女人

一時間封天奕和凝成不知道該怎麼跟這位女人講述他們剛剛經曆的‘傳奇經曆’隻好撒謊說道“我們是逃荒來到這裏的。”

女人微微一笑眯著眼睛看著他們說“年輕人是在跟我開玩笑嗎?憑借你們穿的衣服就不是一般人可以穿得了的,你們還是實話實說吧。”最後女人把頭微微轉向封天奕似乎麵紗下的目光就落在封天奕潔白的絲綢錦袍上。

“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其實我們兩個是從海銀帝國來到這裏的。”封天奕恭敬地回答。

“如果我沒有說錯你就是海銀帝國的小王子吧。”女人似乎對自己的這一猜測頗為得意。

封天奕驚訝於在這荒無人煙之地竟然會有人認識自己,“請問怎麼稱呼您?”

“我是三無道人,無名無姓,無牽無掛,無憂無慮,因此才遷居與此。”三無道人望著山峰上空的霞光說道。“既來之,則安之。你們來到這裏今天就在這裏住下吧,這裏方圓百裏再無一戶人家晚上也不適合出行。作為帝國的王子我建議你還有你的夥伴還是把自己整理一遍。”

“謝謝您。”封天奕不好意思地低頭看著自己的外形。

“能告訴我你們為何會來到這荒蕪人煙的地方?”

“你不是知道我的身份嗎?那您應該知道我來這裏的原因。”封天奕看著三無道人神秘的黑色麵紗反問。

三無道人內心閃過一絲心虛不過在麵紗的阻擋下她繼續鎮定地說道“我隻是在海銀帝國生活過一段時間,後來來到這裏之後的事情我並不特別了解,我隻是隱約聽說海銀帝國遇到一場劫難是這樣嗎?”

“如您所言,海銀帝國在我們到達這裏之前遭遇過一場不幸的災難。而且我最親近的人一個離世,另外一個下落不明。”記憶帶著痛苦奔襲而來,封天奕低著頭痛苦地說著。

“三無道人,我們可以不談這個讓人傷心的事情嗎?”凝成看著封天奕扭曲的表情懇請三無道人。

三無道人微微點頭轉身走進草房子中。

第2天封天奕和凝成在三無道人的款待下已經煥然一新於是向她告辭。

“這才是年輕人應有的樣子。”三無道人似乎對他們現在的樣子很滿意。

“那是因為我們遇到了您,請問您知道現在是什麼年份什麼月份嗎?”凝成問三無道人。

“現在是薩德年的圓月節。”

“我記得我們離開海銀帝國的時候是諾文年的守歲節已經三年過去了,太久了,我們該馬上上路了。”封天奕似乎在字眼自語又似乎在告訴三無道人。

“難道你們不準備留下來和我一起度過這個在海銀帝國隆重的節日嗎。”

“謝謝你的好意,可我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實在無法留下來。實在對不起。”封天奕向三無道人低頭深深鞠躬。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不過你們把它帶上。”三無道人遞過來一個薄薄的包裹。

“三無道人昨天您收留我們已經給您添麻煩了,我們實在無以為報怎麼好意思再收您的東西。”封天奕婉言謝絕。

“收下吧,以後你會用得著的。記得在你最迷茫的時候打開它看一下。”三無道人語氣中帶著不可商量和關心的叮囑。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謝謝您,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再有機會見到您。”封天奕伸手接過三無道人的包裹再次低頭向三無道人深深地鞠躬。

“機會,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會再見麵的。”三無道人似乎很肯定地說。

凝成看著三無道人驚詫於她的如此肯定。

兩人越走越遠,封天奕不經意間回頭望著草房子,三無道人依然站在房子的門前像他們來的珊時候那樣目送著他們,封天奕高舉起手用力向三無道人揮揮手。

早晨的太陽溫暖明亮又溫和地給他們指引前方的道路,這些對封天奕和凝成來說無疑是神給予的最大的恩惠,他們一路不停繼續朝著太陽的方向前進。前方幾乎已經無路可走,本就是無人之地到處都是野生的灌木叢林,凸出的利刺一步小心就會劃破衣服或者皮膚,兩人小心翼翼地撥開兩邊的各種帶刺的灌木弓著腰一步步向前走盡管他們如此小心等過了這片灌木叢林之後身上還是留下不少細線一般的血痕。恢複過來的封天奕將手掠過凝成的受傷的地方,一陣冰涼的感覺過後凝成的皮膚恢複得完好無損。

“巫師就是巫師,靈力果然不是虛誇的。”凝成驚訝於自己的手臂竟然可以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就可以恢複。

凝成看著僵在自己手臂上的封天奕,他抬起頭來;迎麵而來的是前麵的路上零星的行人個個彎著腰武無精打采地背著自己的行李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彼此之間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