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慢慢向右轉,浩學感覺渾身都發冷了,隻見在自己右手邊的大樹樹枝上,盤著一根手腕粗的青蛇……
猩紅色的信子自口中吐出,讓人渾身的神經都緊張起來。
機械性的後退幾步,浩學差點跌倒在樹灌中,懼怕的盯著那條青蛇,生怕它突然想自己衝過來……
一人一蛇這樣對視片刻,浩學不敢有多大的舉動,青蛇慢慢靠近,似乎也在尋找機會,它慢慢的移動,一麵向前匍匐,一麵向下而去,卻也與浩學保持著一定安全的距離。
見蛇這樣,浩學心裏倒放下心來,看來,這蛇似乎沒有要攻擊自己的意圖,否則這麼久,它早該出擊,許是在蛇的眼中還是對人類有一定的畏懼。
正在浩學要鬆一口氣的時候,突然低頭,心中暗叫不好,因為他隱隱覺得,這蛇的意圖是樹洞中的蛋!
不知是不是自己剛才不小心將蛋打破引來的蛇還是這蛇本來就要來此覓食已經不得而知,不知是不是剛才闖的禍,浩學此刻卻是一點都不想讓它將僅存的一枚蛋給吃了,盡管自己心中清楚,那可能也是一枚發臭的蛋,但是腦海中好像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今天一定要帶著那顆奇怪的蛋一起走……
不知從哪來的勇氣,浩學緩緩蹲下身,拾起剛才探路的木棍,一麵警惕地望著蛇,一麵用木棍小心地夠樹洞中的蛋。幸好剛才探頭進去時將那枚奇怪的蛋向外先拉了一段距離,很快那奇形怪狀的蛋便滾了出來,浩學看到青蛇的信子吐得更緊了些,但它也畏懼浩學,不敢上前。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浩學將自己的食物收在手中,卻不能做什麼,又僵持了片刻,便率先離開了。
見到青蛇離開,浩學覺得整個人都虛弱了下來,他用胳膊肘捶捶麻木的腿,長長的舒了口氣,用青草摸去蛋殼上沾著的液體,拿在手中細細端詳,凹凸不平的蛋殼上好似畫了一圈奇形怪狀的圖案,浩學實在看不出像什麼,對著陽光看,好像在蛋殼中有一個朦朧的小身影,但具體是什麼形狀的他也弄不清,浩學隻得牢牢的將它握在手中,一個想法已經在心中成型,想到這裏,他便毫不猶豫的起身,沿著來時的路,向叢林外走出。
棉紡廠車間裏機器在震耳欲聾的轉動,一個個身著藍色工作服的女人在機器前一刻不停地忙活著,簡陋的車間裏終年高溫,濕熱的空氣裏彌漫著陣陣汗臭味,讓屋內的人都心煩意亂。
林芝正在車間裏巡視,深黑色的裙子下可見雖纖細但並不白皙的小腿,幹淨的白色工作服讓她愈顯高挑,金色彎曲的長發盤在頭頂,三十多歲的她,渾身上下散發著濃鬱的香水味。
在這裏熬了十二年,林芝終於擺脫了這種折磨人的“火爐”,坐進了不遠處曾令她有過無數神往的辦公室,作為一個小學都沒畢業的農村女人,她除了一副看得過去的身材之外,簡直什麼優勢也沒有,當時的她隻是個,沒有文化沒有背景的女人而已。林芝好多次的想問問眼前的一切是不是一場空夢,無數次在她誌得意滿,午夜夢回時,她都戰戰兢兢害怕當夢醒後這一切也都將失去。
所有人都認為,她林芝嫁了一個人中翹楚,找了一個可以給她一輩子幸福,一輩子開心的歸宿,無數人的羨慕,甚至嫉妒編製的網羅將她牢牢的套住,就是這張網,在給了她極大的滿足感之外,在麵對無盡的人言中,也讓她有了極大的空虛和無力,的確,她是一隻飛上枝頭想要變鳳凰的雞,無論平日她再怎樣的花枝招展,淡妝濃抹,都無法改變自己的身世。
祁遠航——那個曾經對她一見鍾情的大男孩已經成為了她的丈夫,而今是一個名牌大學的醫學博士。他對林芝始終如一,他不曾在乎過林芝的學曆,不在乎林芝言語的醜陋,也不在乎林芝的出身……在別人眼裏他就是個傻子。而他卻認為林芝是她這輩子認定了的女人,哪怕她一無是處,他祁遠航也要娶林芝為妻。
無疑,林芝是一個幸福的女人,可她也有煩惱。結婚不久她就生下一個兒子。祁遠航工作很忙,經常要出差,在家的時間很少,平時兒子都是有林芝看護,可能是由於自身受的教育太少,八年來她一直按自己的觀念去教育孩子,再加之自己的脾氣不好,性子急,兒子跟他的距離越來越遠,而她這個當媽的一點都不清楚兒子的想法,本以為孩子上了學就好了,可誰想學校老師三天兩頭往家裏打電話,或直接請家長去學校,美其名曰是交流,她知道,次次都是老師的投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