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他跟祁浩學已被圍住,被逼著一步步往後退,側頭瞥祁浩學,他竟絲毫不在意那一雙雙貪婪的眼睛,呆呆的望著布雪的原型,手持打火機遲遲不打。
狄河心裏暗罵,這呆子真不識實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鬧心裏矛盾,雖說對於布雪的離逝心也很痛,可為了能讓她走的安詳,不落入他人之手,他寧願快些將她火化。
“快,搶過來,這錢就是你們的了。”宮教授抱著錢衝那邊喊道,眼裏透著興奮。
車頭裏麵,平安跟李立伸著頭往外看,平安衝李立嚷嚷,“啊呀,你壓我小腿皮下組織啦!”李立捶他一捶,別嚷,“快看,我老板跟你老大被包圍了,怎麼辦?”
聽到老大,平安一下立起,頭跟李立狠狠撞到一起,“唉吆,你能不能小心點。”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也受到同樣的力行不?”平安不服,聽外麵的嘈雜聲,似乎又起了爭執。
“那是什麼?”李立指著宮秦手裏的箱子,“就在你手邊快搶過來。”
平安伸手出了車窗,一把奪了過來,指著宮秦大聲喊道,“這箱子在我手裏,快都給我把他綁起來!!”
“是非對錯一場空,到頭隻是一場夢。夢醒不複有生活依舊,生死別離愛恨情仇……”
刺目的閃電橫慣天空,從天邊傳來隆隆雷鳴,暗淡的雲中飄灑冰涼的雨,霧非霧,雨非雨,如同奈何橋下的水,苦澀憂愁。又如離人的眼淚,哀怨心酸。
一陣陣山風吹過,如同演奏一曲離歌,從地麵卷起燃燒後的點點灰燼,輕輕吹散隨風而去。祁浩學呆立在風雨裏,隻看著餘灰吹盡,望向風去的方向。不知道什麼時候臉頰已被打濕,腦海裏浮現的盡是同布雪生活的點點滴滴。從出生時的那場雷電起,奇異的功能,晝伏夜出的習性,山坡上一起對流星許願,以及在研究所裏的種種……所有的一切猶如昨天,人生大戲還沒有結束,主人公卻匆匆離場。為什麼上天如此不公,既然知道布雪的出世有違自然法則為何還要安排她的出生?給了她生命,在她把世界看清後為何又殘忍的傷害她?難道異類的生物就不配有愛情?他們的生命就如此卑微?
雨終於落了下來,似乎也為布雪的一生而哭泣,大雨傾盆,衝刷著廢棄的車場,洗滌著灰色的天空。
幾天後,天空漸漸放晴,無論是城市還是鄉下的上空都飄蕩著泥土的氣息。祁浩學已經給中林市生物大學遞交申請,決定去山裏做關於野生動物習性的研究。很多人都說他是傻子,放著好的工作不做偏跑進深山,每次祁浩學隻是一笑而過,在他心裏他想完成曾對布雪的承諾,去大山隱居,為更多的野生生物付出。
灰色的鬥篷車沿著寬闊的公路駛去。遠遠的看見狄河,平安和李立站在路邊。
“你想好了,真要去台山?”狄河問他,褐色的眼神依然高傲。
“是”祁浩學鄭重的點頭。
“好,兄弟支持你,”他拍了拍浩學的肩頭。
平安過來抱住他煽情哭道:“老板,你走了我怎麼辦啊?”
祁浩學拍著他的肩膀安慰說:“沒事兒,我同狄博士說好了,以後你就跟著他吧。”
平安還是不放手,瞥了眼李立繼續哭道:”我才不要跟那個木頭疙瘩在一起呢!”
李立聽此立馬道:”誰還求你是不?你願來我們還不屑要呢!”
本來平安跟李立就算是敵對頭,性格相仿,近些日子慢慢磨合,雖然常常鬥嘴,可心裏還是能接受彼此的。
祁浩學抬頭看狄河,兩人相視一笑。“以後平安就交給你了。”
狄河轉身從皮包裏取出一本精致的本子,緩緩打開,雪白的紙張間靜靜躺著幾片潔白的羽毛,見祁浩學要問,忙解釋說,“這是布雪的,從得到這之後就懷疑起她的身世。”眼神裏掠過幾絲傷感,也許覺得有些失態,自嘲的笑笑,把羽毛連同本子遞給祁浩學,”她的東西還是留在你那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