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南域主和自己的愛妻雖然沒有陰陽相隔,但十年來夫人瘋癲,繼而又離家前往寧塔呆了數年。這不禁讓南域主心如刀割,時刻為夫人擔心憂心,思念成災,比死更難受。
此時,夫人的清醒就在眼前!南域主難免真情流露,激動不已。
他將宋夫人輕輕擁在懷中,生怕把她弄疼,但又不願放手。“阿杏……”南域主深情地呼喚著愛妻。
隨著他的呼喚,宋夫人漸漸睜開了雙眼。
“保刃……我又是在做夢嗎?……”宋夫人摸著南域主的臉,像一個沒有睡醒的孩子,眼神迷離地看看他又看看四周。
“阿杏……”看到愛妻清醒,南域主無語哽咽,老淚縱橫,“這不是夢……你醒了……你還活著。”
“保刃?保刃…保刃!”宋夫人漸漸清醒,終於認清了自己正躺在丈夫的懷裏!
她緊緊地和南域主擁抱在一起。
這十年之後的相聚,他們都用力地擁抱彼此,仿佛要把對方擁入自己的身體,再也不分離。這十年之後的相識,曆經生死分離,讓他們嚐遍疾苦相思,彼此對彼此的意義更顯珍貴。這十年之後的相擁,足以證明他們的情如當初,不離不棄!
他們沒有大聲的哭泣,而就是那樣相擁著默默地流著滾熱的眼淚。淚水滴在彼此的肩上,在對方的心裏都烙上了生命的印記,成為他們獨特的誓言。這一生,他們再也不分離!
千夜等人見到這樣的場景,無不為之動容。彩衣早就已經哭成了淚人,千暮也使勁地咬著嘴唇強忍濕潤的雙眼中隨時會流出的眼淚。
“我們先出去吧,無論要知道什麼事,還是等他們說說話再問吧。”千夜說。
千暮和彩衣點點頭隨著他出到門外。
門外,陽光燦爛,日照充足,海風清新怡人。樹隨風動而投落在房屋上的光影搖曳擺動,仿佛在相互述說著心中密語。惡戰與奔波之後的南域之地,飛鳥與魚遨遊海空,孩童沙灘嬉戲,大人在一旁勞作談說,一片祥寧。
他們彼此微笑,感覺心中充滿了能量。
彩衣剛剛才給宋夫人施過蠱,身體很是虛弱,千夜兄妹將她送回房間休息。隨後二人來到海邊。
他們相互依偎坐在礁石之上,暫且沉默無語,看著海浪輕輕拍打著礁石。在黑色如墨的背景上濺出朵朵白色水花,黑白相間,猶如黑色棋盤之上僅剩的白色棋子。
棋子?
在經曆了這許些事,千夜和千暮二人的心鏡早已和當初在碧俠峰上完全不一樣。當初在冥使後備營中,即便有花衛榮那樣無恥之徒總是挑釁生事,然而生活尚且還是簡單如一,每日隻是學習、訓練、成長、休息。
可如今,他們二人覺得自己仿佛身在一個局中,而自己究竟是這局的經曆者?操縱者?還是隻是一個被人操縱的棋子?
千暮微微坐起了身,拾起一粒石子拋向大海。石子落於水中的聲音完全被海浪拍岸的聲音淹沒。海風吹亂了她的頭發,她伸手將淩亂的碎發別於耳後,側著頭,輕聲地喚著,“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