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將芋頭扛到屋內的床上,一路上是芋頭的雙腳拖拉出的兩條深深的血印痕跡。
將芋頭安頓好之後,千夜又趕緊來到院內,去看香秀的情況。
香秀之前中了這院中空氣內的散風之毒,不過照這情形來看,那散風之毒大抵隻是起到麻痹散力的作用。再加上千夜和芋頭對戰之時,已用基礎結界將香秀保護起來。所以現在香秀之時在結界之中沉沉地昏睡過去,其他的並無大礙。
千夜將香秀也同樣扶起來,扛到了屋內,找了個柔軟點的椅子將她放了下來。
此時千夜完全相信芋頭所說的話,所以他找了一個小竹片,將小竹片放在香秀嘴縫處。然後他將桌上沒有喝過的茶水端起來,順著小竹片慢慢地灌倒老板娘的嘴裏。
盡管有些茶水順著嘴角流了出來,但香秀還是“咕嘟咕嘟”地咽了幾口。千夜見狀,也算安心。他又搭了一下老板娘的脈搏,發現她的脈搏跳動的仍然有力不紊亂。看來也就是休息片刻,香秀就能醒過來。
這一切安頓妥當後,千夜看看床上躺著的芋頭,又看看椅子上半斜著的香秀。心中微微歎了一口氣,隨後他來到堂屋正中,盤腿坐下。他開始打坐調息,整理思緒。
千夜閉目養神,心思卻無法平靜,他心裏想著,“這雷洪天真是會利用人心,將單純如白紙的芋頭騙得團團轉。讓他在這裏為他守著秘密寶洞,還什麼都不知情,大概在雷洪天的眼裏,這樣憨笨的芋頭才是真正合適的看門狗。隻可憐了這個一心隻想要朋友的孩子。”
“唉……其實要說起來,在這江湖之中,‘利用’二字最不值錢!爾虞我詐,欺世盜名之徒絕非少數。江湖,看不到摸不著,那是因為其實江湖就是人心。人心的複雜豈是我等之人能夠隨意看透的?”
千夜想到一事,不禁又深深歎了一口氣,他想到了自己和千暮,想到了碧俠峰上的那些冥使後備。“我們這些人,難道不是被冥王利用的嗎?花衛榮死掉了,難道他不是被左使利用的嗎?還有那福伯……大哥……”
盡管千夜和金非南已經冰釋前嫌,隻是現在他看到了芋頭如此這般,心中不免又感歎起來,“大哥的出發點是對的,他要替綠芙報仇,要替那無數枉死的人討回公道,他要讓雷洪天得到應有的報應。可是從某種角度來說,他不也在利用我和妹妹?”
不過經曆了如此多之事,千夜現在自然不會那麼容易就讓自己的思緒走入死胡同。他也明白很多事情也不能單單用“利用”二字來概括,他心裏釋然地笑了一下,“嗬,不過我不應該那樣去想大哥,因為這和雷洪天的性質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