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在雨中醒來,感覺自空中滴落的天水,一滴一滴地滴在自己的臉上。遠處直挺挺地躺著金使,千夜感覺不到他的氣息,不知他現在是死還是隻是重傷躺在地上苟延殘喘。
“這雨,什麼時候下的?什麼時候能停呢?”千夜看著天上那一條條斷線般的水珠,感受著雨滴砸落在臉上的生疼感覺,“現在是什麼時候?我在這裏躺了多久?”
千夜感覺到渾身疼痛,尤其是胸口處,因為那裏是被金使正正擊中的地方。他勉強用手肘支撐起身體,就在他想要起身的同時,一陣鑽心的劇痛順著肋骨的方向蔓延至他整個胸腔。“咳,咳”,他忍不住猛烈地咳嗽起來。
這一陣咳嗽牽扯著他的肺劇烈地收縮,將那裏因為受傷而出的淤血盡數逼迫向上。“噗嗤,噗嗤”,隨著他的咳嗽,一塊一塊的淤血被他咳了出來!他的嘴角、牙齒、舌頭,全部都被腥紅發黑的烏血填滿。
待千夜將胸中的烏血全都吐出之後,他那感覺被擰成麻花的肺部似乎也舒展了一些,呼吸順暢了一些。盡管身上的肌肉還是牽扯撕裂一般的劇痛,不過他努力地支撐起身體,爬了起來。
千夜搖搖晃晃地站起了身,他試著運行了一下真氣。幸好,真氣恢複的比他想象中的要快一些。
他踉蹌搖晃地朝著金使慢慢挪了過去。他感覺不到金使的氣息流動,可是畢竟敵人在前,他也不敢大意。千夜提高警惕,將身體中僅剩的微弱真氣盡數集中在雙拳之上。“若他還有呼吸,為了避免後患,隻能給他致命一擊!”千夜這樣想著。
慢慢地,他接近著金使。從而而落的雨滴“啪啦啦”地落在他的身上,順著他那件大鵬羽毛衣裳落在地上。羽毛順水,所以千夜的身體居然沒有怎麼被淋濕,隻是他的頭發被淋得濕漉漉地,貼服在他的頭皮之上。
金使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此時太陽被陰雨烏雲覆蓋,沒有光線的金色衣衫和褲子褪去了那股耀眼的神秘色彩,不再光鮮亮麗。
越來越接近金使,千夜的神經更加緊繃。他的腳下“啪啪”作響,踩著的即是雨水,更是血水!
千夜來到了金使的身旁,他一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淺淺地吐了出來。“他死了!”千夜輕輕歎道。
此時因為雨水的洗刷,金使臉上的血漬已經被洗掉。可是被洗幹淨之後能夠看得更加清楚,金使的臉本來也算是俊俏,可是此時他臉上被火炎之花利刃切割出長長短短的傷痕,讓金使那張俊俏的臉麵目全非。
他那身金色衣衫和束腳褲也被火炎之花利刃割裂撕碎,散亂地掉了一地。從那些衣服裂口中可以看到,金使的身上也是傷痕累累,全身幾乎沒有一塊好肉。有些地方甚至內髒都流了出來。
滿地的鮮血還在不斷地往外冒,在這雨水之中,那帶有體溫的鮮血居然還能蒸發出騰騰的熱氣。
金使的麵部猙獰,雙唇緊閉,雙目卻瞪得溜圓。顯然心中有口不服之氣難以下咽,但卻再沒有機會抒發出這口惡氣,隻能下到閻王那裏去訴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