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是說,你們被官府通輯了?”呼蘭邢德有些難以置信。
“是的,並且我們還不是一般的通輯犯,而是被張貼了皇榜的。”
“唉!”呼蘭邢德重重地歎了口氣,狠狠地搖了搖頭。他看著眼前這幾個年輕人,氣不打一出來:“你說你們這是在鬧哪樣!我們江湖中人,素來隻管江湖之事,和官府都鮮有往來,更何況招惹朝廷了!你們倒好,這一年半載的不見,居然變成流竄的朝廷要犯了!你們,你們……唉!”
笑雪見狀,連忙上前兩步跪在千夜身邊:“爹!您別生氣,聽千夜哥哥把話說完嘛。”
呼蘭邢德也意識到自己太過於急躁了,這還沒弄清狀況呢,就先把孩子們給訓斥了一通。
是太久沒見了關心則亂嗎?
他又歎息了一聲,將千夜和笑雪扶起,招呼眾人坐下:“是我太著急了。我相信你們也是不那種無故多生事端之人。來,先坐下來,跟老夫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此事說來話長。”千夜有意讓呼蘭邢德全麵悉知這一係列事件的來龍去脈,所以講得很詳細。兩盞茶的時間過去了,千夜才差不多把最近發生的一切講完了。
在這個過程中,呼蘭邢德一直靜靜的聽著,隻是在需要確定的地方才偶爾問上一句。他聽得很用心,並且千夜感覺得到,呼蘭邢德不僅僅是在聽,而是在思考著什麼。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了。伯父有什麼看法嗎?”千夜詢問著呼蘭邢德的意見。
“原來如此。”沉默了良久,呼蘭邢德才慢慢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現在此事已經禍亂了朝綱,局麵已經不好收拾了。靠著金非南的易容術,你們躲得過這一時,但始終不是長久之計。”
千夜點點頭:“是的。並且大哥的易容術也不是一勞永逸的。做一次這樣的易容,頂多能管上一個月,就又得再次施術。我們有這麼多人需要隱藏,日子久了大哥也吃不消。”
“你們此番前來,是想讓我幫你們解決此事嗎?”呼蘭邢德鄭重地問道。
“……不是。我們此番冒險前來,其實是另有一事不明,前來請教前輩。”千夜猶豫了一下,還是照實說了。
“哦?什麼事情?說來聽聽。”呼蘭邢德饒有興趣的問道,“那頭狼不是博古通今嗎,難道還有它不知道的事情?”
“您是說雪狼啊。”千夜嘿嘿笑了一下,“它是什麼都知道。但它成天呆在劍裏睡覺,又什麼都不知道。”
“千夜哥哥,你就別賣關子了,快問問爹爹啊。”笑雪竟然有些著急了,連聲催著千夜。
呼蘭邢德見狀,若有所思地眯了一下眼睛。他不再說話,隻安靜地等待著千夜的問題。
千夜看了笑雪一眼,抱拳向呼蘭邢德問道:“伯父,我們想知道笑雪的身世。”
笑雪緊張地把頭埋進胸前,不敢看任何人。
呼蘭邢德大吃一驚,噌地一下站起身來,拳頭下意識地攢得格格響。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隨及又重重地坐下身來,皺著眉,手指神經質地敲打著扶手。
看到呼蘭邢德如此反應,大家都知道笑雪的身世絕不簡單。此刻誰也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等著呼蘭邢德平複。
笑雪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千夜想過去安慰她,但想了想又忍住了。這個時候,她需要的,也許更應該是呼蘭邢德的懷抱,是父女之間的一次赤誠相見。
想到這裏,千夜試探性地喚回呼蘭邢德的意識:“伯父?伯父?”
“嗯?哦。”呼蘭邢德還在繼續發愣。
千夜對敦實漢子和瘦削青年示意:“琅玡,啟添,我們先出去吧。”
三人會意,作勢就要往外走。
“慢。”呼蘭邢德抬手製止了他們,再次示意他們坐下:“諸位都是笑雪的至交好友,也是我呼蘭邢德的忘年交。咱呼蘭家的事,你們既然問來了,也用不著避諱了。”他頓了頓,又低沉著嗓音繼續說道:“有些事情,原本我以為會隱藏一輩子的。就像我以為笑雪,會待在嘯雪山莊,待在我身邊一輩子。”
“爹!”笑雪再也忍不住了,她哭著撲進了呼蘭邢德懷裏,呼蘭邢德緊緊擁抱著她,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老淚縱橫。
“雪兒,我的乖女兒……這些年來,你一直隻知有爹,不知有娘。爹讓你受苦了……”
“爹……您說什麼傻話。您告訴過雪兒,雪兒的娘親在生下雪兒後不久就病逝了,是爹爹含辛茹苦將雪兒拉扯大。爹爹為了雪兒,一直孤身一人,這些雪兒都是知道的,雪兒有爹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