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女劉玫(1 / 2)

才女劉玫

正想午休,手機響了。

一個非常陌生的女人的聲音傳了過來,我是劉玫。

劉玫?我的麵前頓時出現了一個高挑個兒、留著短發的圓臉姑娘,笑時眼睛眯成一條縫兒,兩排潔白的牙齒半露著。

我已經十多年沒有她的消息了。

認識她,是在我老家所在鄉的鄉政府。那是1989年,我在鄉政府當專職新聞報道員,兼鄉廣播站的編輯。劉玫原是村裏的幼兒教師,後來因普通話好,被推薦兼任了鄉裏的廣播員。

劉玫當幼兒教師有一份工資,當廣播員雖然每周隻錄製一次節目,可每月也能領40元的補助。同時,她的稿子寫得比較多,稿費也不少。這樣,她一個月的總收入大約在一百二十元左右,比鄉政府的一般幹部還高一些。但劉玫非常簡樸,穿得和一般農村姑娘沒什麼兩樣。那時候,村村都有廣播,她的名字經常出現在廣播裏,這一來二去,她就成了我們全鄉有名的才女了,上門求親的都擠破了門框。據說我們鄉長的兒子也托人去過,同樣碰了一鼻子灰。

每月的二十號,是我們報道組的例會。無非是通報上一個月的上稿情況,對上稿多的表揚幾句。同時,發放上月的稿費及獎金。在開會之前,每人還發一本印著“新聞報道組”的方格稿紙。開會的時候,劉玫每次都把她的那本子稿紙翻來翻去地擺弄。有一次會後,她極嚴肅地把她的那本稿紙遞給我說,你數一數吧,這本稿紙差兩張。我一愣,大大咧咧地說,差兩張就差兩張吧,稿紙又不是我印的。她將稿紙扔在我的桌子上說,說得輕巧,差兩張就能少寫一篇稿子哩,給我換一本!我強忍住笑說,誰要娶了你呀,可算把日子過好了。

我們經常獨處一室錄製節目,又都是單身,很多人以為我們倆會有故事發生,可我們最終什麼都沒有發生。

1992年夏天,全國遭受了建國以來最大的特大幹旱。就在這一年,鄉裏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鄉裏有幾名幹部因此被處分了,我們的自辦節目也因此停了,報道組也解散了,我呢,應聘去了市裏的一家企業。

從此,我再也沒見過劉玫。後來聽人說她嫁到了北京。

我問,劉玫,這麼多年沒見了,你過得好嗎?

電話裏沒有聲音,我連續“喂”了很多聲,才傳過來壓抑的抽泣聲。

不用問了,她肯定生活得很不好,她原先是多麼要強的一個姑娘呀。

過了片刻,劉玫才在電話裏說,我一直在北京昌平的農村,還幹村裏的幼兒園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