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美的書信往來十分頻繁,有時候我會寄給她一個小飾品,有時候把窗台上落下的一片葉子寄給她。可是從頭到尾還是沒有挑明關係。小林和孟飛都笑我太酸太迂,我想他們沒有辦法明白我對小美從小到大深沉的感情。人往往是越是珍愛,越是無法決斷。我寫給小美說:學校有女生送我情書,小美回信說不妨交往交往,還打趣說,要見見未來的嫂子。我問她有沒有男生追她,她說有是有,可是好像都是又呆又醜。小美是多麼淘氣呀,她明明已經看穿了我試探的伎倆,可是卻不肯讓我心安,她就是個牽扯我心的精靈
大三放暑假的時候,我想去小美的學校看她,她答應了。已經三年沒有見到小美了,雖然有照片,也常常有電話和書信,可是我還是因為迫切想見到小美而興奮不已。
孟飛聽說我要去B市找小美,一定要讓我帶他一起去。他喋喋不休地說,自己去過B市很多次,對於那裏好玩的很熟悉,可以當我的向導,而且有他在,食宿要好辦得多。他的舉動讓我起了疑,就算他平時熱心,這也過頭了。他看出我揣測他居心的眼神,詭秘的笑笑:放心,兄弟,象我大飛這樣的翩翩公子,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呀,我隻是想看看能把兄弟迷得如此程度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孟飛自從和我常常搭伴出入,就組成了一個大小組合,我是小峰,他就改了個大飛。大飛聽我說了無數遍小美,哭泣的小美,聰明的小美,微笑的小美,善良的小美。對於大飛來說,小美是個熟悉的陌生人,雖然從未謀麵,可是我的描述給他呈現了無數的幻想,他有好奇一點也不奇怪。我於是爽快的同意了
出發那天,我在車站等大飛。大飛卻給了我一個意外,他帶了一個個子小小,胖乎乎的姑娘來。大飛一臉不情願的在前麵走,那姑娘跟討好地跟在大飛的身邊,臉都要笑開了花。人群太擠,她不時要用手來拉大飛,而大飛卻總是怕沾染瘟疫似的推開她。見了我,他也不介紹這個女孩,自顧自的和我招呼上車。到了車上,反而是我和這姑娘聊了多起來。她叫小玉,和大飛同歲。小玉和大飛兩家大人交往很多,生意上也往來。她說自己從小就喜歡大飛,這次求了大飛的爸爸,才能跟著大飛出來玩。
我看著一旁裝睡的大飛,猜想這一定是他說過很多次的政治聯姻,是他老爸很期望的。小玉是個單純得有些傻氣的姑娘,她的臉長得實在不討人喜歡,瓜子臉倒立過來的樣子,帶點呆相。若是一般家庭的姑娘,生成這個樣子,早早會從周圍人的眼睛中看出冷暖,生出帶著自卑的沉默和乖覺。可是小玉卻不是,她養尊處優,完全沒有半點的自卑和悲觀。自顧自的說她無趣又無聊的生活細節,說到興奮處,哈哈大笑,好像樂觀得不知憂愁是什麼。大飛一上車就躺下來裝睡,我隻能陪著這小玉說話。其實我什麼也沒聽進去,唯一記得的就是說我像演楊過的古天樂。聽了誇獎應該高興,可是從小玉的嘴裏說出來,我卻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