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清風急忙上前。
熊神思震蕩,他不可思議的看了看自己手中未開刃的寶劍,和一旁跌落在地的蒼鷹。蒼鷹的腹部有一道傷口,居然是被他的劍氣所傷。
我居然有劍氣了,他激動地手都微微有些顫抖。可是我明明什麼也沒做。
剛才做了些什麼呢?他回憶著,仿佛隻不過是歐冶子扔給他一柄未開刃的鐵劍,讓他跟往常一樣練劍而已。不對,有什麼自己忽略了的。熊努力回憶著,剛才自己練劍的時候,有什麼韻律仿佛引起了共鳴,將自己帶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忘我的境界。在這共鳴中,他仿佛和劍融為一體,又生發於劍外。
另一旁清風早已忍不住了,衝上來,指著熊的鼻子道。
“你這個人好不知恩義,師父因為助你練劍,都受了內傷,你卻站在這裏,看也不看一眼。”
熊聽了,心中震撼莫名,對剛才發生的事情,也猜到幾分。但他是個素來木訥的人,並不知道怎麼樣表達自己的感情。
他轉身,跪倒在歐冶子麵前,叩頭道。“多謝大師。”
歐冶子剛才因為與熊共鳴的內力突然被打斷,收了內力的反噬。如今有些虛弱,卻隻是輕笑一聲。說道。“你不必謝我。如果不是你矢誌純一,心無雜念。你也未必能領悟劍氣。而且你不過初悟劍氣,如果跟你的仇人交上手,心浮氣躁。定然來不及施展就會喪命劍下。”
熊拱手道。“多謝大師指點,不知熊某如何才能將劍氣控製得的心用手。”
歐冶子笑道。“罷了,你我相識也算一場機緣。又念你矢誌純一,送了你半程。如今便多送你一句話,世上之難平之心,不過‘得失’二字”。
歐冶子說完,便閉目養神,再不多言。
熊如今待歐冶子極為恭敬,急忙跟清風一起,將歐冶子抬到屋中的躺椅上放好。
清風餘怒未消。“都怪你,如今中南王派人來冶煉的護刃短劍,師父卻無法完工了。”
中南王?熊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可是對這個名字卻有著不知怎樣言說的感情。
並不是皇子對陰謀叛亂的藩王的仇恨,因為他本來就對皇上沒什麼父子之情。如果說恨他,那大概是恨他讓唐鍥一派殺了自己的師父逍遙子吧,而且,似乎他們要殺死的目標一開始就他熊倜。
他為什麼要殺死自己,難道就因為自己是皇上的血脈,怕有朝一日,也跟他一樣,想篡奪他的江山。
熊倜搖搖頭,非常之人,有非常之思。但是有一點他可以肯定,他對中南王有仇無恩。
看著被擱置在鑄劍台的殘劍,熊倜不是沒有想過,要不要趁機混入中南府去刺殺中南王。可是自己如果一旦那麼做,這裏的平靜也就會打破。
最終不論自己成敗,歐冶子,清風,這裏的師兄弟們,都可能會遭到任何一方勢力的血洗。
但是熊素來是恩仇分明之人,如果此時沒有抓住這個機會……
歐冶子那略有些虛弱的聲音,又響在耳邊。“世上難平之心,不過‘得失’二字”
熊突然明白,恩與恨恕重恕輕呢?答案那樣明確,不容辯駁。
熊拿起鐵錘,將那柄殘劍重新放入鑄劍池。
“這小子,他想做什麼?”清風說道,但卻呆在歐冶子身邊,並沒有上前阻止。
在歐冶子身邊呆久了,對歐冶子的脾氣他能猜到七八分。所以他已看出來,歐冶子未嚐不在點撥熊。所以,現在熊做的事情,未嚐不是歐冶子希望的。
熊閉目沉思,回憶著剛才腦海中的韻律和歐冶子揮舞鐵錘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