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煙嫋嫋的從門縫中吹進來的時候,熊就感覺到了。
同樣感覺到的還有屋簷上的幾個高手,畢竟幾十年的功力不是小孩子家的遊戲。
但是所有人都悄然無聲,夜晚像它應該的樣子一樣寂靜。
祝立耳屏住呼吸,他的手都在輕微的顫抖。他隱形埋名在這裏快十年了,從一個少年長成一個青年,等的就是今晚。
他瞞過了總管的心,侍衛的眼,就是要在今天,手刃下仇人的頭顱。
門閂一點點的開了,當木栓最終落在旁邊的一刻。
祝立耳就風也似的衝進來,手裏還拿著那把他偷偷藏起來,並且磨得鋒利無比的刀。
“嗆。”寒光似疾風向熊的脖頸處激射,可是屋簷上的高手卻毫無動作。
熊不由得心中一驚,自己該如何做?
展露武功,自己一定會引起懷疑,但是如果不動,也必死無疑。
可是還沒等他迅速的做出決斷,一柄盤璃軟劍就貼著祝立耳的刀芒,銷向他的手背。
祝立耳一驚,回刀撤手。驚訝的望著眼前的人,出手的並不是那幾個高手。
而是丫鬟綠珠,熊此時也從床上爬了起來,看見綠珠擋在自己身前,身上散發著隱隱的威壓。
內力居然是煉氣入體,熊暗自皺了眉頭,武功高手有三個等級。凝氣護身,煉氣入體,化氣入骨,一般江湖上行走的人,都在凝氣護身的前期,中期,後期。
一般到了凝氣護身的後期,就可以在江湖上有一些依附者,或者做個莊主,或者拉個小的門派。若是參軍,便能得個一官半職。
而真正化氣入骨的高手,是朝廷也不敢惹得存在。
如同獅子獨步叢林,這些人一般也習慣於獨來獨往。
他們有一種逍遙世外的驕傲,有維護正義的,便做了遊俠,有心術不正或者貪戀世俗的,便做了像中南王這樣權貴之人的貼身護衛。
而綠珠能以女子之身,修煉到煉氣入體,已經是極為難得的高手了。
中南王果然心機深沉,熊望著綠珠,否則,若是自己輕舉妄動,恐怕今日綠珠持劍相向的不是他,而是我了。
似乎是感到熊的目光,綠珠的臉微側了側,旋即又轉過頭去。
好像一種幻覺,熊聽見綠珠仿佛壓低聲音,對眼前的這個刺客說道。“快走。”
祝立耳微微一怔,但旋即看了一眼她身後的“中南王。”眼前浮現出自己的一家人慘死的狀況,他的頭腦嗡的一聲又充滿了憤怒。
拚死一搏。他想到。祝立耳雖然根據一本普通的拳譜偷偷但是刻苦的練習,如今卻隻有凝氣護身的高階,對上綠珠勝算不大,但並非完全沒有。
隻要我搏命,說不定還有機會。
祝立耳想著,再也不看綠珠,而是一刀刺向熊的頭顱。
熊下意識的向綠珠身後躲避,“愚蠢。”
綠珠朗聲喝道,手上劍如匹練,迅速刺向他的手腕,劍刃精準的刺進皮肉。祝立耳血流如注。
祝立耳急忙喝道“雲豹,趙虎,還不出手,更待何時?”
“哈哈哈。”從屋簷上突然飛身而下四五個身影,都是一身的夜行服。
祝立耳已被綠珠製住,看到為首的兩人眼中透出狂喜的神情,
“雲豹,趙虎,沒想到你二人還找來了幫手。你們不用管我,隻幫我殺了那床上無反手之力的中南王,我死不足惜。”
祝立耳眼中閃著狂喜的光芒,眼巴巴看著他們幾人。
可是沒想到,那雲豹他們並不走向中南王,甚至沒有抄家夥,隻是將手抱在胸前。
嗤笑一聲,“你當然死不足惜,你的命還有沒有王爺家的一隻老鼠值錢。”
祝立耳再遲鈍,也察覺出不妥之處。
他驚疑道。“你們?你們要反悔?你們可是拿了我們祝家的傳家至寶,那可是……”
然而,話沒說完,雲豹一抬手,一柄短箭自袖中飛出,穿過祝立耳的咽喉。
祝立耳發出咯咯的聲音,睜大眼睛望著他們。
“哼,至寶,自然是要拿,人也是要殺。隻不過,這殺的人卻不是為了報仇,而是滅口。”
祝立耳瞪大了眼睛,臨死前死死盯著床上的熊,最終,就這樣身體繃直的斷了氣。
而與此同時。熊突然出聲嗬道。“大膽雲豹,趙虎,你們瞞著本王,拿了他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