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形胎兒(1 / 2)

雲杜若很詫異地看著我,目光落在我推給她的茶杯上,我和她除了工作上的事很少有交集,更別說端茶倒水這類事,事實上局裏很少有人把她當女人看,一幫大老爺們聚集的地方,最缺的就是細心。

“這……這是什麼?”雲杜若放下手中的筆很茫然地問。

“西域鶴頂紅,見血封喉肝膽俱裂。”我沒和她對視,漫不經心地回答。

雲杜若愣了片刻什麼也沒說端起喝了一口,又重新拿起筆等會議開始不再理我,我淡淡一笑摸出煙盒放在桌上,突然發現我和她之前挺默契的。

會議準時開始,屠夫取下鼻梁上的老花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後,嚴峻的目光掃視全場,會議室瞬間鴉雀無聲。

“四月七日無名女屍碎屍案,五月十一日張鬆林自殺案,以及前天才發現的七月二十八日道緣堂床底藏屍案,三個案件六條人命……”

“七條!”我打斷屠夫的話。

“七條?”屠夫眉頭一皺,會議室一片驚訝聲,雲杜若震驚地看向我。

“剛得到的驗屍結果顯示,四月七日無名女屍碎屍案中,死者在被害之前已經懷有身孕,胎兒至少五周以上,凶手在殺害死者後,剖開子宮取走胎兒,四.七命案是一屍兩命。”我看著屠夫很認真地回答。

屠夫聽完眉頭皺得更深,默不作聲半天呼吸聲變得沉重,指頭有節奏地在桌上敲擊幾下後,拿出一支煙放在嘴裏點燃,下麵的人看見屠夫開始抽煙,早就憋壞了,整個會議室都是七零八落打火機的聲音,片刻功夫房間裏煙霧繚繞。

我剛把煙放在嘴角,就看見雲杜若把手捂在鼻前,口中發出輕微不太適應的聲音,她瞥見我在看她,目光落在我嘴角的煙上,我分明看見她眼中有一絲期盼,原來雲杜若聞不慣煙味。

我看看手裏的打火機,又重新把煙放了回去,雲杜若也沒有其他表示,有些慌亂地避開我眼睛,下意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短短四個月七條人命,你們都是保一方平安的警察,穿上這套製服就要知道肩膀上的責任,但現在一點線索和進展都沒有,你們不怕丟人,我還要這張老臉。”

屠夫重新開口,會議室頓時一片死寂,下麵的人連抽煙的動作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觸了黴頭。

“上級領導對這三起命案極其重視,因為三案錯綜複雜但相互之間又有關聯,所以決定並案,無名女屍碎屍案性質惡劣手段殘忍,張鬆林案離奇,社會上謠言四起,床底藏屍案影響巨大,人民群眾人心惶惶,我是給上級領導拍胸脯保證過的,限期一個月。”屠夫深吸一口煙加重語氣說。“你們都是各部門科室負責人,上麵找我要人,我就隻有找你們要,我日子不好過,你們休想閑著。”

會議室的氣氛變得緊張和凝重,都埋著頭大氣不敢出,僅有的聲音是雲杜若記筆記的寫字聲,她是真的在記屠夫說得話,不管重不重要,和她性格一樣,每一樣事都務必嚴謹和規範。

“都別裝死,一個一個來,今天把情況都彙總一下,該幹嘛幹嘛,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我就找那個科室負責人的麻煩。”屠夫端起茶杯掃了全場一眼,中氣十足地說。“淩國棟,從你開始,通報這三個案件的相關資料。”

淩國棟是鑒證科的頭,三十五歲,物證鑒定專業數一數二的人物,喜歡喝酒為人挺仗義,我才來的時候他挺照顧我,私底下我叫他淩哥。

“無名女屍碎屍案是四月七日第一次發現,鑒證科從包裹屍塊的白色布料上沒有提取到任何指紋,所有棄屍地點現場人員流動性大來往繁雜,無法判定凶手腳印。”淩國棟翻開鑒證報告有條不紊地回答。“唯一的發現是包裹屍體的白色布料,經過分解和剝離從中發現有短纖維紗以及連續長絲,這兩種材質都是用來製作紗線的,在服裝中用途極為廣泛,可是我們在這兩種材質之間還發現有金絲,經化驗是通過特殊工藝製作的24k黃金金絲,這在服裝中極為少見。”

“這是一個破案的方向,這種衣服穿的人少,做的地方也應該不多。”屠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向淩國棟。“把這種材質的詳細報告盡快整理出來,和各大服裝廠取得聯係,請專業人士協助分析,務必短期內找到這種材質衣服的來源。”

“張鬆林案件由於道緣堂來往人員眾多,所提取的指紋沒有太多參考價值,案發現場有爭執痕跡,從現場證物看張鬆林死亡當晚,房間除了他之外還有其他人,地下室裏除了張鬆林的指紋和腳印……”淩國棟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抬頭有些遲疑地說。“鑒證科還找到容彥和雲杜若兩人的腳印和指紋,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人的。”

屠夫聽到這裏氣不打一處出,白了我和雲杜若一眼,重重把煙掐滅,大聲說。

“往下說其他的。”

“張鬆林死亡的道緣堂,所有門窗從裏麵被密封,是一個密閉空間,死亡當晚到屍體被發現這段時間,所有封條沒有被破壞過,沒有人進去,也沒有出來,我看過驗屍報告,張鬆林的死因是自殺,和現場環境吻合。”淩國棟說到這裏特意很鄭重其事地看著屠夫。“張鬆林的案子是無名女屍案牽扯出來的,容彥和雲杜若發現屍體留下腳印和指紋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