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忠義的身份特殊,這麼大的案件連屠夫也被驚動,在聽泉山莊辦公室召集我們開現場會議。
我把那同學紀念冊送到他的麵前,指著照片最後的女人,屠夫看了一眼後,焦慮的臉上頓時出現震驚和不解。
看得出他已經認出慕寒止,畢竟二十年前的案件是他負責的,如今就死在他眼前的慕寒止出現在照片中,屠夫半天也沒有能說出話來。
淩國棟已經證實,經過比對向忠義的腳印和二十年前留在慕寒止房間中的四個腳印其中之一吻合,果然不出所料,向忠義就是慕寒止死亡當晚,出現在房間中的四個人之一。
都不用去考慮動機,和年維民一樣,向忠義或許也參與了那場謀殺,他的死我能想到的也是唯一能想到的,如同插在慕寒止房間花瓶中那朵枯萎的黑色曼陀羅。
複仇!
向忠義一樣也是死於一場不可預知的謀殺。
“你是想說慕寒止回來複仇?”屠夫背負著手瞪了我一眼。
“至少是有人想要幫慕寒止複仇。”雲杜若幫我回答。
我已經不打算去和屠夫再爭辯凶手是人是鬼,我相信科學同時也尊重我的職業,因此一直以來我如同段紅教我的那樣,堅信在法醫的眼中隻有活人和死人,不過現在連我自己都無法解釋我所見到或者是直接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我又怎麼能試圖去說服屠夫相信。
“我隻相信事實,凶手混淆視聽不過是想誤導我們的判斷,凶手有沒有離開過房間,是怎麼離開已經不重要。”屠夫出門的時候嚴肅地說。“我隻知道沒有任何人離開過聽泉山莊,那凶手還在這裏,無論如何你們必須把人給我找出來。”
其他人也跟著出去,房間中隻剩下我和雲杜若,我們相對無語,沉默了好久我才想起韓煜,把他叫進來。
“今天的事你怎麼看?”
“我剛才去電梯看過,在裏麵有靈體留下的痕跡。”韓煜點點頭鄭重其事地說。“之前的視頻有幹擾可能就是這個原因,你們在視頻中看見的或許真就是慕寒止和慕曉軒。”
“你該不會是想說,慕寒止和慕曉軒的鬼魂回來殺掉向忠義複仇?”雲杜若始終有些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剛好相反,或許在平時我還能確定,但今天這是不可能的。”韓煜一本正經地回答。
“為什麼?”我有些好奇地問。“為什麼今天不可能?”
“你忘了,這個月是鬼月,慕寒止和慕曉軒若是枉死的話,鬼門關開啟,她們母子勢必會回到身前死的地方,而不是出現在這裏。”韓煜很肯定地回答。
“那你剛才說電梯裏我們看見的就是她們?”雲杜若有些迷惑地問。
“那是因為她們知道向忠義今天要死,她們並不是來複仇,而是了卻心願,也算是九泉之下能瞑目。”韓煜看了雲杜若一眼回答。“何況向忠義官運亨通,正印加身,鬼魅是靠不近他身的,所以殺他的另有其人。”
“既然向忠義已經證實和慕寒止的死有關,你怎麼能這麼肯定不是她們回來索命複仇?”我問。
“人的血是精魄,鬼要退避三舍,若她們母子真要來索命複仇,也不會是用這樣的方式。”韓煜對著我說。“你難道忘了昨晚你入迷障,你看見的是一種景象,而實際的是另一種,鬼魂不能殺人隻能讓人產生幻覺。”
我好像有些明白韓煜說的話,如同昨晚我明明看見的是獨木橋,實際上是還沒有修建完成的大橋,當時若不是韓煜及時把我拖回來,再往前走一步,我恐怕已經粉身碎骨。
“昨晚?昨晚你怎麼了?”雲杜若關切地問。
我想了想還是把昨晚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雲杜若,特別是見到太子的事更是巨細無遺地說給她聽,雲杜若聽完瞪大眼睛看著我,好像我是在給她講聊齋。
“他……他是絕對不可能害你的。”雲杜若很確信地對我說,她是指關於太子的事,和韓煜說的一樣。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他不會害我,那晚之前見到他的時候,他還威脅我,讓我小心點。”我執拗地反問。
“總之,你說什麼我都可以相信,唯獨你說他要害你我是不會相信,也不可能的事。”雲杜若說到一半停下來,若有所思地想了想。“他讓你小心點?”
“對啊,就是在遇到你之前,他明目張膽恐嚇我。”我理直氣壯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