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腳步聲沉重有力竟然不輸給站在我們麵前這個老頭,好像每一步踩下去地麵都會踏出裂痕般,聽這腳步聲就知道來人性格剛烈是隻進不退隻人。
我們循聲往東麵望去,那幽冥陰兵本應該是無所畏懼的虎狼之師,可今日竟然閃退三次,那人從千軍萬馬的陰兵中徐徐走來,大有萬人難敵之勢,遠遠看去那人手裏也提了一把弓,漆黑的弓就連弓弦都是漆黑,兩條盤龍左右盤繞在箭身之上,箭袋之中的箭矢,箭尖烏黑光亮映射在出寒氣逼人的光芒。
背上同樣背著一個被布袋所遮擋的東西,等他走近我們才看清楚那人的臉,深刻的皺紋如同是被刻刀銘刻在他臉上,每一道皺紋中似乎都蓄滿了滄桑,又是一個遲暮蒼老的老人。
這一東一西站立的兩個老人,雖然怎麼看都有一種行將朽木的感覺,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站立在那裏卻渾身散發著一種頂天立地神勇無匹的威烈,如果非要去描述他們,我唯一能想到的隻有兩個字。
英雄。
“祭宮一役兩位舍身成仁,雁回早想重聚兩位羽化元神,一直等冥皇轉世今借三界之力召回兩位。”秦雁回如此高傲的人見到這兩個老人麵色敬重,話語中透著久別重逢的歡喜。“今日雁回被困四方結界,還望兩位神威相助。”
“消停了二十年,一回來又要刀兵相向,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念你助我達成心願,這個人情今日還你便是。”西麵站立的老頭趾高氣昂一臉霸氣聲音冷冷的說。
我把目光看向那老頭,一個古稀老人即便曾經是英雄也會給人遲暮的感覺,可我居然在他身上一點都看不到,他腰筆挺不動如山的站立在那裏,手中穩穩握著那把玄鐵彎弓,我甚至懷疑他的腰或許從來就沒為誰彎過。
我隱約能感覺到在這老人蒼老的身體中透出的鋒芒銳不可當,和他的眼神一樣有股莫名的豪邁之氣,在任何人麵前都能咄咄逼人。
秦雁回借三界之力才重聚他羽化的元神,非但一句感謝都沒有,說話卻還如此不近人情,真不知道什麼來頭,祖龍嬴政麵前竟然也如此驕傲。
秦雁回笑而不語,好像他早已習慣這老頭的趾高氣昂,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的由衷,那一刻在他身上看不到落寞和惆悵,隻有故人重逢的感慨和歡喜。
“雁回,陰陽相隔數載你別來無恙。”東麵的老頭語氣柔和,想必是他的故友。
“無恙……”秦雁回轉頭對那老頭笑了笑,那笑容中泛起莫名的孤寂。“就是有時候找不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
“苦了你……”
“雁回不苦,等了這麼久隻要能救回她,一切都值得。”
千軍萬馬的幽冥陰兵中,對麵站立的還是我們前世真身,引路使手中的香火所剩無幾,他們三人今日視若無睹悠閑自得的閑聊敘舊。
“看著兩位老人也都七老八十,難道指望他們打敗對麵的前世真身和這萬千陰兵?”雲杜若壓低身上在我們耳邊小聲說。
“好奇怪……”旁邊的顧小小一直盯著西麵的老人若有所思的皺著眉頭。
“怎麼了?”我問。
“這位老人的麵相好奇特,我從來沒講過如此罕見的麵相,他棱骨起如刀劍相書上說,有此相的人主殺伐果斷攝令四方莫敢不從。”顧小小目不轉睛的看著那老人若有所思的說。“而且這位老人的眉骨異於常人的高聳,有此眉骨者勇猛過人口不言敗而且隻知進不知退。”
“這麵相雖然奇特可也沒有什麼罕見之處啊?”韓煜對相術也深知聽聞顧小小談論起那老人麵相,看了片刻一本正經的說。
“有這麵相的確不罕見,可他竟然有重瞳!”顧小小說。
“重瞳?!”韓煜一愣表情有些驚訝,轉頭重新看了那老人一眼,麵色更加震驚。
“什麼是重瞳?”雲杜若大為不解的問。
“所謂重瞳,就是眼睛中有兩個瞳仁。”顧小小回答。
“有兩個瞳仁會怎麼樣?”我看韓煜和顧小小如此驚訝好奇的問。
“那老人的麵相再配上重瞳,在相術之中稱之為奇相,有此相者奇貴,有重瞳者主勇猛無匹,為天地之神奇造化,千年難出一人。”顧小小一本正經的對我們說。“有並瞳奇相的人不多,相書裏有記載的隻有七人,如果我沒看錯,這位老人一定是這七人之中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