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截枯骨在腳下被我不小心踩到,碎裂的聲音在這隻剩下血腥和昏暗的黑淵之中格外清晰,九嬰頓時迅猛的轉過頭遊動回來,我的身後便是堅硬的石壁,當九個凶神惡煞嘴角還沾染血漬的蛇頭死死盯著我時,我已經退無可退。
事實上我也沒想過再畏手畏腳的閃避,比起麵前這銀月口中堪稱妖界最殘暴的祖妖,我最擔心的已經不再是它,黑袍巫師在被吞食前放出號箭,黑淵之底示警隻會讓靈山十巫瞬間明白潛入靈山的人如今就在黑淵之底。
哐當!
洞口那邊傳來重物砸落墜成粉碎的聲音,那應該是唯一可以出入這裏的木欄已經被砍斷,如今我們已經沒有機會再離開這裏,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正大光明和這祖妖一戰,也不用向之前那樣躡手躡腳的提心吊膽。
我從金人身後走出來,張開的手中已經繚繞著冥焰,那九嬰應該是習慣了被畏懼和恐懼,沒想到還有人膽敢在麵前直視,或者是九嬰始終無法感知到我身上的妖氣,有一些疑惑的晃蕩著九個蛇頭,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嬰兒哭泣聲又一次從九嬰嘴中響起。
九嬰渾身的鱗甲全都向前豎立起來,抖動著身上被鎖縛的鐵鏈九個蛇頭猛然張開衝著我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那巨大的吼聲久久回蕩在黑淵之底,想必上麵的靈山十巫也能聽的真切。
可九嬰即便如此狂暴可卻不敢靠近,那凶神惡煞泛著綠光的蛇眼一直盯著我手中繚繞的冥焰,這祖妖應該是見識過這冥界的火焰,而且對冥焰還記憶猶新,所以才不敢靠近,我慢慢抬起手那九嬰竟然迅猛的退了一段距離,可當看見我身上透出的七彩光芒時頓時又變的殘暴和凶猛不顧一切的圍上來。
那七彩光芒是從青銅殘片中映射出來,這是九嬰守護的東西,想必是九嬰察覺到我拿到金人裏麵的殘片狂暴不已,可因為顧忌我手中的冥焰的緣故九嬰遲遲沒有發起攻擊。
我舉著手緩緩退了出來,走到銀月和巫鹹的身旁,銀月也察覺到九嬰的異常。
“這九嬰似乎懼怕冥焰。”我舔舐一下嘴角說。
“九嬰是上古凶獸,於深山大澤之中,陰陽之元氣氤氳交錯化生而出,因此無魂無魄才強悍無匹,據有不死之身的九嬰之所以殘暴凶猛就是因為沒有畏懼之心。”銀月搖搖頭疑惑的對我說。“除非妖皇的萬妖之力能令其屈服,九嬰絕對不會懼怕任何東西,即便麵對比自己強大的對手九嬰也不會退縮。”
“那……那為什麼九嬰一直盯著我手中的冥焰遲遲不敢靠近?”我大為不解的舉著手問。
那九嬰如今已經用巨大的蛇身將我們團團圍住,九個蛇頭從不同方向伺機而動,九個蛇頭嘴裏發出此起彼伏嬰兒的啼哭聲,聽的人心煩意亂毛骨悚然,之前九嬰瞬間不由分說撕裂兩個巫師,或許在九嬰眼中所有妖物隻不過是食物而已,但明顯是因為冥焰的緣故,九嬰非但沒有向我們發起攻擊反而比我們還要煩躁不安的來回遊弋。
“神魔浩劫時妖皇曾率十二祖妖馳援冥皇,想必九嬰遲遲不發起攻擊是認出這冥焰,但九嬰是凶獸現在不過是看見冥焰感覺似曾相識,等到九嬰對這冥焰失去興趣便會攻擊。”巫鹹大口喘息吃力的說。
我倒是不再懼怕這九嬰,真要一戰這九嬰即便妖力強大我也未必放在眼中,至少我手中的冥焰應該是這九嬰無法抵禦的。
“扶我起來。”巫鹹虛弱的說。
銀月連忙把巫鹹攙扶起來,巫鹹強忍住傷痛奄奄一息鬆開銀月向前走了幾步,停在九嬰麵前,那九嬰頓時遊動身體開始往後退,巫鹹轉過頭氣喘籲籲的對我們說。
“我身上的傷實在太重,怕是堅持不了多久,有勞霜華和冥皇幫其轉告屏漣,巫鹹怕是無法兌現承諾赴約,讓屏漣一定要恢複神木,就當是她為我拯救這妖界。”
“別這樣說,隻要能出去我一定有辦法救你。”銀月寬慰的說。
“我怕是堅持不到霜華你說的那個時候了……”巫鹹站都站不穩每說一個字都需要用盡全力。“九嬰和其他祖妖都不能傷害我,因為我身上有妖皇留下的妖力。”
巫鹹說到這裏把戴在脖子上的一塊玉石取下來,摸索著遞到銀月麵前。
“這是我和屏漣的信物,屏漣看見著玉石便知道你們見過我,巫鹹一直銘記妖皇囑托,維係妖界各族共存,如今怕是難以完成,幫我把這個玉石交給屏漣,告訴她,妖皇的囑托讓她幫我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