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瑞因為辛夷給她渡了些仙氣,酣甜一覺,最後是被藥的苦味熏醒的。
“上神……這藥怎麼聞得比之前更苦了?”她咽了咽口水,看著辛夷端著藥碗,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辛夷本著反正不是我要喝我也不管苦不苦的原則,淡淡掃了她一眼:“你自己喝,還是我喂?”
喂?她沒聽錯?靈瑞臉刷的就紅了,癟了癟嘴連忙幹笑拒絕:“上神的恩惠我消受不起,勞煩上神扶我一把,我自己喝。”
聞言辛夷笑了笑,放下藥碗將她扶了起來,藥碗端到嘴邊,她一張嘴就猛灌,差點嗆到氣管中,果然這藥聞著比之前苦,喝起來更比之前苦,剛咽下她就覺得從嗓子到舌頭都苦麻了,原本藥方不是如此的,不知道辛夷又給她加了些什麼。
喝完藥,辛夷將她放下,難得對她動作溫柔些,可神態卻不似往常,有些冷峻:“苦麼?”
“呃啊…啊…啊…啊”靈瑞被苦的完全說不出話,眼淚汪汪的看著他,半晌才囫圇了一句:“上神,我這是又做錯什麼了?這藥怎麼這麼苦。”這藥已經不似一般的苦了,他這麼做絕對不是無意的。
辛夷歎了口氣,手覆到了她那張黃瘦的小臉上輕輕摩挲著,看著她的樣子語氣強硬不起來:“如果不想再喝一次這種苦藥,以後遇到這些事,自保的第一位的,可知道?”
“我……”靈瑞張了張嘴,話沒說完,心中有些腹誹:他這是在心疼她?
他並未管她要說些什麼,這一番話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她聽的,眼角微微上挑的鳳眸中那一隻極清亮的光暗了暗:“這些年你也多少有些本事了,以後你會自己去麵對一切,本尊如今可以救你,可不是每次都能及時救你。”
靈瑞被他這般溫柔模樣驚住了,感受著他微微涼的之間拂過臉頰,咬了咬唇目光在他那帶著些關切和自責的極清雅的臉上流連了一陣,往被子裏縮了縮:“是…上神,我,我知道了。”
收回手,他重新幫她蓋好了被子,隨後留下了一個藥盒看她窩在被子裏小小的到跟小雨有些像,勾了勾唇一掃剛剛的陰鬱顏色:“這是生消膏,祛疤的,這兩日不要隻躺在床上,明日開始仍舊按之前的時辰打坐,練功。”
靈瑞聽著他的囑咐立時就感覺身上那些剛剛長好的傷疤在哭泣,剛想開口,就被他打斷,解釋道:“血脈活了才能養活皮膚,否則你這一身的疤痕這輩子也消不掉。”
他說完就走了,小狐狸剛剛就醒了,一直眯著眼睛偷窺著他們倆,直到辛夷離開她才睜開眼,掃爬到了正在試著活動受傷胳膊的靈瑞的枕邊:“你做了什麼蠢事,怎麼上神看起來有些心事重重的?”
靈瑞被辛夷的剛剛的柔情搞的有些翩翩然不知所以,側頭看了看小雨,想張嘴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下去了:“沒事。看樣子以後要好好修習了。”說罷她轉移了小雨的注意力:“你餓麼?我讓人給你做隻雞吃?”
一聽見吃的,小雨兩眼放光,從浮光掠影到這兒都這麼久了,還沒能吃上點熱食,立馬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哈喇子都順著嘴角流出來了:“好啊好啊!”
於是靈瑞讓小雨喚來侍女備了些吃的,酒足飯飽之後陪她玩鬧了一會兒,剛剛那些溫柔似水的場景也在這些玩鬧之間淡了不少,他那微涼的手指極軟的觸感,清雅的玉蘭香,不知道何時就從一開始的冷顏清語就變成了如今的帶著些許心疼和無奈的感歎,是那次她的倔強之後麼?
入浮光掠影數百年,他雖然還是那般清雅,可心事重重的樣子連一直貪玩的小雨都能感受的出來,而且自從那次她強行在修道場練了十數日之後,他看她的目光時不時就會帶著些許的歉意,可他並不欠她的,這些歉意的目光和似乎是因為這歉意而產生的溫柔讓她時常有些不知所措,經過了林迦葉之事,她會喜歡上這個閑雲清風的上神麼?她也不知道,又是恩人,又是師徒,在這個天界,存得下這些情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