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翔宮中,一盆幽蘭靜綻,滿室幽香,皇後娘娘一襲明黃色宮裙,坐在書案前練著書法,一個靜字,寫了三遍,仍覺得不對意,婢女過來添水,她掃了眼那放了茉莉鮮花的茶水,檀口輕啟,聲音柔和若拂麵清風:“那事兒怎麼樣了?”
婢女將茶壺放到了一邊的托盤,恭敬道:“回娘娘,鳶兒回說,那姑娘與畫像上的並不一樣,脾氣秉性也不似賢妃娘娘身邊之人所說的落落大方,怯首怯尾。應該不是一人,吳波那邊也查了,卻有一個孫女,前些日子去陛下給王爺的草場狩獵時被王爺看中,這才帶入了府中。”
“嗯。知道了。”收筆,第四個靜字終於有些氣韻了。放下那上好的徽州毫筆,拿手帕擦了擦手心的薄汗:“彧兒回去可說了什麼?”
那婢女搖頭:“沒有,王爺就在留青院呆了一會兒就回到書房去了。鳶兒說王爺隻是很憤怒,罰了她。”
“下去吧。”
婢女退下後,皇後的神色如常,慈眉善目,收了那晾幹的靜字,端起那碗花茶抿了口,將那鮮嫩微甜的茉莉在口中嚼的盡碎:兒大不中留啊。
“王爺。皇後娘娘傳來信兒說,清河王府裏已經探過了,說不是符家小姐。”管家一點也不想進這個書房,書房中點著重重的安息香,光線暗淡,了無生氣,自從符家人死了之後,定遠侯已經多日不曾出書房了。
“咚,哢”一個硯台砸到了地上,地板上留下了一大灘墨漬。管家一愣,跪到了地上,將那碎了的硯台拾了起來在昏暗中尋找著上官皓的身影,輕喚了聲:“王爺。”
黑暗中傳來略帶急促的呼吸聲,聲音冷而重,就像鼓槌敲在了銅鍾上:“下去。”
“是。”管家沒有多言,拿著碎硯台轉身出了書房。
定遠侯妃正好要來看上官皓,看著管家神情黯淡的從裏麵出來,就知道上官皓還是不願出來,將管家喚到了一邊:“管家,如何了?”
管家搖搖頭:“王妃,老爺聽了皇後那邊的回話,就砸了這硯台,一句話也沒說。”說罷,將那碎了的硯台舉到了王妃麵前。
王妃了然,歎了口氣:“你去忙吧。”
管家也是無可奈何,雖然清河王府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可明哨暗衛不少,他和私家派了幾批人過去盯梢,皆是有去無回,再派也是徒勞。如今從皇後回來的話,曾經問過原本上官彧母家本家的家仆,都說那吳波有一子。但是否有孫女卻不得而知,之前派人去草場的時候,也沒發現有少女在,符澹優除了去清遠王府,也沒其他地方能去了,這希爾探聽下來的真真都是些廢話。
“小姐,據說那小妾跪了四個時辰的針墊就被王爺給免了跪了。”繪心在給初一換藥,初一疼的呲牙咧嘴的。
澹優一隻手安撫著不安的初一,一手拿著書,燭火昏黃,看起來有些吃力,回道:“我不是名正言順的主子,師父能護我,但也不能駁了上麵的麵子,這幾個時辰也夠她受的,也算暫抵了初一這皮外傷了。
小藥箱中一直有一個水瓶,繪心一直沒在意,今天拿著拿著拿混了,隨手就將那水瓶拿了過來當了消毒酒,幸好澹優眼疾手快拍掉了她的手喝道:“放下。”
繪心嚇了一跳,縮回手一臉驚詫的看著她:“小姐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