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關一路風攜雨 49(1 / 2)

馬車行進半日,她就這麼睜著眼瞪著他把自己隻剩下褻衣的身體紮的跟刺蝟似的。最後一針落下,他才幽幽開口道:“算你命大,懸崖不高,若不然,神仙也救你不得。”說罷,取了一件大氅給她蓋上。

“不知公子尊姓,如何稱呼?”因為滿身銀針,她也不能動,隻能轉兩個眼珠子望著他,容貌平平,衣著樸素,但氣宇不凡,想必也非凡夫俗子。

那人微微一笑,道:“好說,在下姓蘇,蘇玉珩。”

澹優一怔:“公子是左仆射?”

蘇玉珩眼睛一亮,這女子竟也知道她,可隨後想,連隻剩下褻衣也坦然接受一個陌生男人救治而不擔心會被輕薄的女子,想必也不是普通深閨女子,隨後啞然失笑,搖頭收起了針囊道:“別跟我提這名字,誤我詩酒年華。”

澹優想笑不能笑,隻道:“公子到是真性情,左仆射已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於公子,到一如尋常。”聽上官彧提過幾次蘇玉珩,沒想到今日一見,果如所聞,看中詩書花鳥,與棋為伍,官場上的事,他盡心盡力卻不寄情於官場爭鬥。

蘇玉珩斜了她一眼,輕嘲一笑:“行了,這馬屁拍的不好,你內傷重,不宜多言。”

說說話分神可能還好些,沒有說話她身上那分筋錯骨的疼痛如潮水襲來,不一會額上就已經密密一層汗,忍痛忍的痛苦最後實在受不住,輕哼出聲,蘇玉珩才想起來忘記給她喂止痛藥了,不慌不忙的從車裏一個小幾的暗匣中取出藥丸給她服下。

馬車一路行進,半日之後終於到了一處集鎮,蘇玉珩讓馬車夫問路尋了一個比較高檔些的客棧暫歇。

馬車夫望了眼車裏躺著的女子,輕聲對準備下車的蘇玉珩道:“公子,這住幾日,會耽誤功夫的吧?”

蘇玉珩望了望已黑的透徹的天,道:“不會。這幾日功夫不會有滔天的浪的。你問店家找幾個女眷來幫忙把這位姑娘抬進客房,然後找個女醫來給她看看。”

那馬車夫還想說話,卻忍住了,應聲將馬車牽到了客棧後麵的馬棚,然後找了幾個女人來將澹優抬到客房,也找了個女醫給她看了看,說是因為之前蘇玉珩已經采取了措施,筋骨無大礙,隻是內傷有些重,服幾帖藥,不要隨意活動靜養幾日就無大礙了。

蘇玉珩竟也沒將澹優一個人扔在客店繼續前往乾州,而是找了個老媽子暫時侍候著她,自己跑到這集鎮周邊遊山玩水去了。

直到第五日,澹優身體好些已經活動自如,卻仍沒聯絡到二十一衛,便想折返京城,卻沒想到還沒踏出客棧的門,就遇到了被人追殺一路狂奔進客棧的蘇玉珩,蘇玉珩慌慌張張的也沒看抱住的是誰就隻大喊:“救我!”

蘇玉珩雖然之前是個門吏,卻毫無武功,這一路唯一會些拳腳的馬車夫之前被他派去預備後幾日在路上的幹糧,所以派來追殺他的人不多,武功也差些。

澹優內傷,體力不濟,身後還要護著蘇玉珩拚殺之間有些費力,好在沒有熒月,但手裏有袖弩,便看準機會射了幾弩,四個刺客幹掉了三個,最後一個迎上來時被澹優一腳踹掉了手裏的刀,被隨後趕來的馬車夫一棍子打暈。

三死一暈,最後一個最後也被澹優一刀插進了胸口。客棧亂了套,桌椅板凳東倒西歪,茶杯碗盞脆裂滿地,蘇玉珩躲過一劫,也不敢再停留在客棧了,終於慌亂了起來,慌慌張張的讓馬車夫備馬,付了房錢和賠了打砸壞的東西的錢匆匆就離開了鎮子。澹優被他拖進馬車,讓她一路給他當保鏢以報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