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澹優收拾了一下換了身方便活動的衣衫,跟老媽子似的囑咐蘇玉珩不要再出去了,因為她不在的時候也不知道那乾州會不會有人過來。蘇玉珩極乖巧的點頭,坐在桌邊點著蠟燭開始研究棋譜。
夜雨淒淒,吐息成霧。入了夜又是冬天,整個鎮子街道上都安靜了下來,連寒鴉聲都沒有。乍一出溫暖的內室單薄的衣衫讓她不禁打了個哆嗦,借著路邊軒館的燭火,一路從客棧的屋頂開始,沿著河邊人家的屋頂連續輕躍,不過半柱香,她就已經到了那堤壩附近。
那堤壩上也點了幾處篝火,但相對於那高大的堤壩,那幾處篝火就是螢火之光,暗夜微雨火也明滅不定,加上白日那些詭譎傳聞,整個堤壩顯的陰森詭異,就像一個蟄伏著的吃人的大怪一樣矗立在眼前。
一陣大風夾著雨點刮過,那僅剩的篝火熄的隻剩下了一處,整個堤壩隻有入口的地方一點微光。她躍下了屋頂一路靠邊摸索到了那木板搭著的臨時通路上,門柱上那篝火照亮兩邊是抽幹了水滿是淤泥的河底。
從懷裏掏出之前上官彧送的一個小明珠,她借著明珠那幽幽的綠光順著那濕滑的木板道一路走近了那堤壩。
表麵上看並沒有什麼異常的,這裏擺放的也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鎮子又不大,所以也每個人把守。她一路毫無阻攔,順著那平日工人走的架起來的小道就走到堤壩的中央,往下看堤壩整體已經修築差不多了,還剩下一些收尾的工作。
可越往河對岸的方向走,她耳邊除了風聲,還傳來了一些類似於貓叫的聲音,很細,很尖,而且聲音也不固定大小,時大時小。
不自覺的放慢腳步,她皺著眉頭收掉了那明珠,突然發現那堤壩的坡麵有些鋪著木板或者石板的縫裏有一些極其微弱的光,這大壩中心居然是空的?若不是今天真的天公作美沒有月亮整個一片都烏漆嘛黑的也沒有點光亮她也看不見。
她腰間纏著一根玄冰鐵絲,上麵有一個精巧的小扣,將那小扣扣到了邊上一根堤壩主體伸出還沒埋漿的鐵杆上拉住她,她慢慢從頂上滑到了坡麵。
動作輕盈,也算對得起上官彧的悉心教導,她附耳貼上了那坡麵露光處,裏麵有過堂的風聲,還有一些叫聲和哭聲喊聲,原本因為這壩厚不應該聽得見,可拚接的工作有點偷工減料竟然露了縫。
仔細聽了聽,除了那些有點像是從地獄傳來的淒厲哭聲喊聲,還有一種如同鼾聲一般卻又似雷聲的聲音隱隱傳來。然後隨著一聲悶響,一切都安靜了下來,連那光都沒了。那哭喊聲消失的就像沒出現過一樣,隻有那隱隱的雷聲一般還能聽到些許。
正在納悶這裏麵到底是什麼,就看見那大壩最底下有了動靜。澹優趕忙借著那鐵絲爬到了壩頂。
最底下原本是淤泥的地方,一陣機關聲響,兩個人舉著火折子從裏麵走了出來,都是黑衣,也看不清容貌,隻聽其中一個公鴨嗓歎道:“如今這人,是越來越難抓了!”
另外一個沉厚的聲音有些為難:“這也沒辦法,下官已經盡力了。這周邊的乞丐流民都已經差不多了。”
那公鴨嗓沒說話,兩個人在往河對岸爬,那有一個豎梯。半晌,兩人到了對岸,就聽見那公鴨嗓重新開口道:“反正也快了,再找找。做好了,不會虧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