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他,月光灰蒙蒙的,他正在聽她說話,很認真的聽,眼裏都是暖意,這與之前有些不同,卻也有些相同,眼神似曾相識,但那情感她記不大清了:“師父,你太厲害了,我不是你的對手,當初找師父的時候,我說過的初衷隻是想自保,想推掉那三公子母親他們既定的婚事。可到了後麵,就不得不隨波逐流了,定遠侯,皇上,師父,或者王國章,蘇玉珩,都能把我玩弄於鼓掌,我那自保的初衷早就去了九霄雲外。如今,塵埃落定,我被賜了婚,我不能左右,也沒有能力左右,但我真的不想做棋子,或者左右別人,或者說,我還不能適應這種左右來左右去的真相。”
“優兒,過來。”他張開了懷抱。
澹優猶豫了一下,從床角挪到了上官彧的身邊,落入了他的懷裏,心跳又變得很快。
第一次,澹優主動的進入了他的懷抱,她不過十五,身形雖然叫其他姑娘高些,但還多病多災的她還是比較瘦的。抱起來的手感絕對算不上溫香軟玉,有點咯,他將頭輕貼著她的額頭,微微有些胡渣刮著光潔的額頭癢癢的:“我不能完全保證你不會隨波逐流,因為很多事,我亦是隨波逐流的。但在我這,你不會是梅花糕。也不是所有梅花糕,我都會送給別人。
雖然不知道他所言的有幾分是真,但如此坦誠的機會以後估計也不會多,她選擇相信。
輕輕在額頭印下一吻,他將她放到了床上,笑的和暖,聲音低沉卻輕柔:“早些休息吧。明天開始會很忙。我還得回王府處理事情。”
“還要處理事情?”澹優發現他這段時間真的算是腳不沾地了,一直就在奔波,但從來不知道到底奔波的是什麼。
“嗯。”上官彧點頭,下了床披上了鬥篷,給她掖了掖被角:“睡吧。”
“好吧。”澹優的聲音也不似平日,蜷進了被子裏就露了個頭在外麵,瞪著倆大眼睛在昏昏月光裏看著上官彧囑咐了句:“師父回去小心。”
上官彧一怔,彎下腰伸手捏了下她小巧的鼻子,假意板著臉斥了句:“還叫師父?”
“咳。”澹優抬手捂住了剛剛被他捏過的鼻子,心底麻麻的:“平日不是師父就是王爺,總不能喊全名吧?”
“叫彧吧。”
“哦,彧吧?”
啪,頭上一個爆栗,上官彧挑眉:“再說一次試試?”
“唉,別打我啊!彧!行了吧?”澹優捂著頭整個埋進了被子裏,黑暗中撇了撇嘴嘟囔了句:“小氣,都不讓開玩笑的。”
被子外麵傳來一陣壓低了聲音的笑。然後就是窗栓的響,一切重歸於靜,除了淩亂的備用的被子和帶著鬆苓香的空氣,剛剛那些就像做夢一樣。
上官彧這一來,至少讓她有了靜等這大婚的心思。他喜歡她,可她對他的是喜歡麼?她還是有些分不清習慣和喜歡,但願她沒托付錯人,雖然自從賬本上看見那幾個名字,她心底就一直惴惴不安。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但是等醒過來的時候,確實有一大堆事情等著她。上官憶以為她想通了,因為她沒有再悶悶不樂的等著成婚了,跟繪心她們也討論了一些婚禮的時候的妝容,妝容什麼的細節,因為時間很趕,婚服是沒辦法慢慢做了,要去尚服局試之前就備好的幾套備用的婚服。
而婚前禮,納采,問名,合八字,納吉,在一天之內就完成了,內宮太監帶著個大雁跑來跑去一整天,大雁都蔫兒了。
而至於納征,因為太匆忙,皇後那邊也沒準備的妥當,整個宮裏也算是忙的雞飛狗跳的。請期隻是走了個過場,因為是賜婚,日子也是一並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