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沒顧得上揉屁股就跪倒了床前,讓繪心她們解掉了澹優衣衫露出了肩上的傷口,傷口很深,太醫看了都嚇了一跳,趕忙把了把脈,探了探鼻息又翻了翻眼皮,最後才稍稍鬆了口氣對上官彧道:“娘娘這劍傷雖然傷口深,但沒有傷及什麼要害,如今情況隻是因為失血過多,待老臣給娘娘清創止血,再服些湯藥,應該很快娘娘就能蘇醒。”
“既然有對策就做。”上官彧沒耐心聽他那套說辭,坐到了床邊看著澹優,神色緊張的握住了她涼掉了的手,心裏亂成了一團。
可那太醫卻遲遲沒動,上官彧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努力壓下了心裏的煩躁,沉下聲道:“有話講!”
那太醫這才哆哆嗦嗦的繼續道:“這,這娘娘肩上之前有陳年舊傷,如今再次傷了,恐怕這左臂以後一到陰雨就會痛,至於痛到何種程度,不可知,而且,在不能舉搬重物了。”
“保命要緊。”上官彧這回算體會到什麼叫急病遇到慢郎中了,再三壓下脾氣,咬牙切齒的看著眼前抖似篩糠的老太醫吼道:“一切後遺症,等好了再說,快來給她清創上藥!要不然我讓你全身都在陰雨天痛!”
“是是是。”太醫終於不敢再羅嗦了,喚繪心將外麵才趕到的醫女喊了進來,他口述,醫女幫著處理傷口。
寸長的傷口,幾乎貫穿的深度,外翻的皮肉,濃重的血腥味,整個內室裏早沒了之前的平靜,除了來去的奔忙,沒有任何人說話,繪心和爾雅眼淚在眼眶裏直轉,忙不迭的端熱水,送東西,祈禱著澹優千萬別出什麼事。
初一在榻上看呆了,也不敢靠近,隻聞得這血腥味就已經讓它心生恐懼了,她的印象裏,這種場麵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而澹優身邊的男子也不是第一次如此暴躁。
一番忙亂之後,澹優的傷口被包紮處理,衣服也由醫女和繪心換上了幹淨的寢衣,太醫終於有時間擦了把頭上的汗,還沒來得及喘息,就被上官彧瞪去開藥煎藥去了。
一切都結束之後,繪心去抓藥煎藥,爾雅將初一帶了出去,整個房間裏隻剩下了上官彧和昏迷著的澹優。
剛剛還在馬上嬉笑著說一路白首,如今就隻能躺在這床上沉沉睡著了,他的手已經不知道握了多少次拳。
“爺,收拾好了。”蒼梧將外麵的殘局收拾了一下,又找了京兆尹的人將刺客的屍體抬道了京兆府衙,讓他們務必找到凶手。可蒼梧知道,這批人,是不會有任何人指使的,不會查到任何證據,但這事兒還得做。
上官彧坐在床邊垂著頭半晌沒說話,他已經慢慢了恢複了平靜,也開始想著如何反擊了。手裏澹優手的溫度慢慢的回暖,臉色也不似之前慘白如紙,他也沒那麼擔心了,眼神中除了無奈和心疼就是殺氣。
“娘娘,還好麼?”蒼梧看著上官彧的臉色變了幾遍,心也跟著顫了幾顫之前瞥了眼澹優,之前前襟都是血,襯著也看不清,這會兒看,灰白色的臉看著就心緊。
上官彧稍微怔了怔,整個人鬆了鬆,看了眼澹優,臉色又稍稍好了些,壓低了聲音道:“沒事了。”
“那……接下來?”
“殺。”很久沒有眼神如此淩厲了,蒼梧心驚了一下,沒敢再抬頭看著上官彧,有點猶豫:
“爺,這動靜,未免太大了。”
“動靜大?”上官彧冷笑了一聲:“她下此手的時候什麼時候考慮過動靜了?這才剛即位就如此,甚至親侄女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