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散雲飛盡不回 6(1 / 2)

寒風過,沙塵飛揚,滿目黃草搖曳如波如濤,澹優半坐在騾車上靠著身後的棺材,隨手在棺材板上擦了擦一手的馬糞,遠眺著這草浪和初升未久的朝陽,陽光尚未溫暖,深呼吸了一下寒涼的空氣,整個人舒暢了不少,及時他在地上跪的如此的艱難,她也沒多看一眼:“我說了,我不是你的主子,如今令牌在誰那,誰就是你的主子。救你們,我怕是已經暴露了,你們倆要保命,我隻能把你們送到這了,上官家的事,我不想管。你們自己去吧,這騾車留給你們。”

“好。”他這回沒有再羅嗦。看著神色淡漠的澹優費力的揚起了笑:“多謝,四嫂,將我們送出了關外。”上官麒沒有再喊她優兒,他對她還是說不出原由,也不敢再親昵的喚她。

“好說。”澹優從騾車邊上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也不想停留:“就這樣吧,你們倆好自為之。我走了。”

在螟蛉和上官麒的注視下,她就這麼離開了臧雲山,一身粗布麻衣包裹的嬌小身軀在初升朝陽映照下的荒草大漠顯得那麼渺小,可偏偏後麵兩個人的眼裏這荒煙蔓草的壯麗景象都不如這決絕的聲音身影。

太子府

“九殿下好像到了輕雁城,螟蛉脫離了二十一衛,不見了。”蒼梧恭敬站在上官彧身後,上官彧早就沐浴過了,一身睡袍,披散著如瀑墨發,歪頭靠在圈椅中正在看著那些彈劾上官麒的奏折,確實,他再一次用那妖獸除掉了上官麒,隻是除掉的太順利了些。自從上次定遠侯一事,上官頡確實已經是驚弓之鳥,這次證據呈上,很快就廢了賢貴妃,也下令捉拿了上官麒,可上官麒在莫邪護送下逃了,逃的太輕鬆,而螟蛉如今脫離了二十一衛,他倒是想通了。

“二十一衛,不能留了。”他眸中波瀾一帶而過,眉頭舒展,在手裏的奏折上落下了一筆,語氣輕鬆,就像在說蘿卜白菜的事。

“可隻有螟蛉一人脫離,為何……”蒼梧有點不敢置信,他居然就這麼放棄了二十一衛,明明數月之前他還將二十一衛重新補全要交給澹優。

他的影子在月光下被拉的很長,同蒼梧的影子重疊在了一起,微微側過頭,他抬起來看著邊上跟著他已經數年的蒼梧,薄唇微揚:“你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多嘴了?”

月色蒙蒙,冷宮裏,賢貴妃依舊拿著手裏的佛珠,那是二十年前,韓睿文送她的佛珠。她跪在一塊破蒲團上,神色淡漠,佛珠轉動,口中喃喃訟著佛經。

“怎麼樣?”

她感受到了身後的一陣冷風,毫不驚訝,漠然開口。

“回娘娘,殿下已經在太子妃的幫助下離開了輕雁關去了關外。”身後正是莫邪,而月光下,他此刻的容顏與螟蛉一般無二。

賢貴妃點了點頭,抬了抬眼皮看著眼前的爛草混雜著蜘蛛網,淡淡道:“那丫頭,如今在哪?”

“去了月牙泉。”

佛珠停了停轉動,她側過頭看著莫邪的地上拉得老長的影子應了聲:“知道了。隨她去吧。她畢竟是哥哥唯一的血脈了。”

“可,若是她在,保不準殿下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