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盡月沉西(17)(1 / 2)

紙條一瞬被他揉成了齏粉鬆開手就被吹沒了蹤影,昆侖匝了匝嘴歎了句:“這小兩口天上地下還真就沒個安生的時候。”

靈瑞之前離開天庭遇到昆侖之前在人間閑逛了那麼久也發現了幾處風景極好但人跡罕至的地方,從雲頭上看所見卻是看不見什麼名堂的,這樣光憑借仙氣就不能找到她了。

可偏偏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她要是不順起來,諸事不順,剛下雲頭,還沒到那所在,就遇到了一個做夢都不會想到的人。

初見時他一身兩相,穿著白底金線滿繡各式菊花廣袖長衫,如今仍舊長衫,卻是一襲黑底金線滿菊花廣袖衫,肌膚似雪襯的身段妖嬈像個人間勾欄的小倌兒,銀絲高束,上好的木料雕了一枝菊為簪,施金綽銀,尖削的瓜子臉,眉眼仍舊帶媚卻不似之前,多了數分清冷,血紅色的唇瓣妖冶,還是那句話明明是寧可枝頭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風中的孤高清冷之花,卻妖冶芍藥牡丹猶不可及。

故人再逢,她著實沒料到這都多久了,也就在奏報上知道些他的信息,如今真的見,真的想不到。小臉上驚詫掩藏不住:“帝隱?你怎麼會在這?你不是……”

“我不是應該在舊薛府是麼?”

帝隱唇角微勾,歪坐在一棵大樹伸出的粗枝上,單手撐頭露出了半截雪白的小臂,鬢邊垂發遮了小半邊臉,黑金色的衣衫跟樹皮有些接近,修長的腿晃蕩著,惹衣袂飄擺,同辛夷和雁回比又是另一種的美豔。

“我出來這小半日都隱了仙跡,恐怕這會兒昆侖都沒能察覺,怎麼到讓你找到了?”靈瑞看著他的臉完全沒有久別重逢的歡喜,情態冷漠,隱隱覺得有些不安,站住了腳一手護著肚子一手背在身後準備抽出袖弩。

帝隱輕巧一笑,眯縫眼盯了她一下,極快的從樹枝上翻身躍下,沒在地上站穩就移行幻影到了她近前,一手護著肚子一手拿袖弩去抵擋他近前,他未及近就一掌打了過來,卻下意識避開了她的肚子,隻是虛晃一招沒有實際的效用,靈瑞後退了一步,袖弩從身後舉出還沒射出就被他握住了手腕重新扳到了身後讓她動彈不得,湊到她耳邊道:“久別重逢,靈兒就這般不待見我了?”

懷著孩子本來就吃虧,月份大了活動不方便他來招快她躲擋不及也隻能任由他將自己的袖弩繳了,側頭看他放大了的臉也不知道該不該慌:“你,你是天界派來的?是療愁和忘憂讓你們來找我的?”

帝隱不說話,輕吹了口氣,靈瑞隻聞到了一陣清香,隨後就感覺手腳軟了,眼一閉再無意識。

再次醒來的時候,熟悉的場景,熟悉的布置,她沒回天界,卻被帝隱帶回了薛府,這會兒她躺的是原來她房間暖閣的一張小榻,暖閣外的帝隱招呼著幾個他手下的小娃娃在布置一桌酒菜,聽見暖閣中有了些動靜回身望了過來,目光真真清冷如清秋之菊。

“醒了?”

一杯清茶,一身錦繡,他站在榻邊一手將還有些昏昏沉沉的她扶著坐了起來,將茶端到了她眼前,笑了笑:“喝了會舒服些。“說罷,他目光從她臉上流轉到了她那隆起的小腹又添了句:“那香,對孩子無礙。”

“哦哦。”

原本以為會去天界,這會兒到了這薛府,眼看著熟悉的一切,靈瑞有些恍惚,似乎娘還會從那正大敞著隨陽光投射的房間門端著一盤她最喜歡的糕點走進來催她起身,爹還會在門外學各種鳥叫蟲鳴哄被氣哭了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