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魂越聽越覺得心裏發麻,這天君哪是要給他一個立功的機會?明知道天後要放了靈瑞他也不好擰著卻又不想真的放手這才讓他過來,生死都隨他。
“那你為何還要裝作這般的緊張著假薛珺?”
她淡笑,提醒了一句:“你看看你的弓。”
竊魂再看時,他的弓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插上了一枝極小的袖箭,而他目光剛落上,靈瑞伸手一催動,那袖箭動了一下,聞得哢嚓一聲,拘魂弓瞬間斷了。
看著竊魂的驚詫,雁回雲淡風輕的撫了撫後麵石桌邊的凳子讓靈瑞坐下,隨後緩步向他走去:“當初若非你臨陣叛逃,害本座父君戰敗身亡,這天下,怕還輪不到天君來做,如今你送上門來,本座怎能不親自報仇?”說著,他側目看了看後麵的靈瑞:“倒是多謝夫人體貼了。”
其實剛看見竊魂的時候靈瑞就已經猜到可能會有祭出這假薛珺的,同雁回也極小聲的交談了兩句,雁回雖不知道薛珺是假,但靈瑞每行動一步她都會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他也信任她。也就在剛剛他也才知道靈瑞的全部所做為何。
靈瑞剛剛勉強支撐,如今天後法術快要失效了,原本輕盈的身子開始慢慢覺得笨重起來,精神也差了些,歪靠這石桌邊上淡笑回應:“這不是師父教的好麼。”
竊魂看夠了兩人秀恩愛,看著手中拘魂箭已斷,而周圍的天兵天將血肉已經消散滿地血汙羽化,重新露出了漢白玉石的地麵,前是宿敵,後繼無援,他也算是到了絕境了,扔掉了手裏的殘弓,引頸就戮。
雁回紫眸眼底生出暗紅,俊臉沉下,隨手起掌,袖袍被微微吹揚,一陣風到了竊魂麵前,一掌臨頭……
解決了竊魂之事,天邊金烏漸升已近天明,昆侖他們鏖戰了一夜估計也已經暫時息兵了,雁回趕緊將靈瑞抱起一路風塵回了風華殿。
倚在雁回的懷裏坐在雲頭上,路過了寒山的戰場,入目朝霞燦爛,橘色的光還帶著夜晚的涼,戰場已然偃旗息鼓,沒有屍橫遍野,隻有血流成河,因為不管妖還是仙,除了雲娘那種道行不夠的,其他的,死了就會羽化,不會留下屍體。想想啊,場麵應該是很唯美的,屍體幻化成了帶著血的灰,然後一陣清風,消失在天地之間,唯一留下的就是他們曾經握過的沾了血的兵器,告訴著後人,這兵器的主人曾拿著他戰鬥過,雖然不知道是有幾任主人。
雁回見她有事昏昏欲睡的樣,將她外衫裹了裹,說話同她分心,免得她受風:“靈兒,那真的不是真的嶽父?”
靈瑞沒立刻回話,雙手將他的腰攬緊,將頭蒙在他懷裏,聞著那熟悉卻又同上官彧不一樣的鬆苓香,長長的喘息了一下:“是,也不是。他雖不是爹本尊,但他是有爹的一魂兩魄的,這也是偶然聽著禦靈天尊說的。”
雁回感覺前襟有些潮,垂眸也看不見她的臉,隻能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聲音無限溫柔:“你還有我在。”
靈瑞的哭聲大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為自己是佛前的花,沒有爹娘緣,曆劫的時候符崴英死了,回來遇到了薛珺,卻又是數十年之前天界安排的一個陷阱,卻不料她的心思同一般女孩不一樣,這些陷阱她都沒能陷入,如今也死了。
回到風華殿門口,天色已經明,昆侖已經帶著幾位將軍回來了,正在議事,雁回這才想起來如今昆侖是自己的模樣,還沒落身現形就重新回到了雲頭上去了昆侖的梅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