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小小的年紀臉上透著醉意的嫣紅。
“算是了了我的一塊心病了”似乎隱隱約約傳來慕容的話。腳步聲似乎離庭院越來越近了，葉忘憂打了個寒顫，頓時清醒不少，下意識地躲進了竹林。
“此事你辦的很好,不枉本官對你的器重。”朦朧的月光下,葉忘憂看清了來人正是慕容正天。
“不敢,全仗大人妙計”一旁的人道,“了殘不敢居功。”
“不過,也多虧了那傻小子。“慕容正天得意不已,”他不是想當劍客,我成全他,更讓他成為劍神。這樣便可以把你替我殺的那些人栽到他身上。沒想到事情竟如此順利,真是一箭雙雕啊”聲音漸漸遠了。
夜,是空曠可怕的寂靜,隻有竹子間葉子相互碰觸,沙沙的,就像眼淚掉在樹葉上發出的聲響。
那晚,劍神消失了。
七
“誰”周圍空氣的異常騷動引起了葉忘憂的察覺,同時將他拉回到了現實。
沒有回答,隻有短急得尖銳聲刺破空氣。從窗外飛快地射入一枝斷箭,深深地插在木柱上。
看著他穿在箭身的書函寫著紅色的“戰書”二字,葉忘憂深深歎了口氣,緩緩打開了信函：三日後,月忘崖。屆時江湖人士將有幸目睹劍神之戰。恐怕劍神不會讓他們失望的。葉忘憂知道有些事總歸要解決的。
悵然撫摸著黝黑的劍背,任冷冽的寒光在劍身上遊走。手上的書函無聲飄落。就在那一瞬間,寒光停止了在劍身上的遊動,在空氣中劃過似有似無的白影,隨即劍入鞘中。葉忘憂握著這柄隔世,緩緩踏過門檻。身後,紙屑在月光下飛舞落地。
這月色朦朧而又世俗紛擾的夜,這充滿無奈而又無法派遣的思緒。
八
三日後,月忘崖上。
“葉忘憂,你考慮得如何了。你別讓本官失望哦,這麼多人看著你呢。”慕容別有意味地指了指周圍圍滿的江湖人士。
“廢話少說,該了斷了。”葉忘憂冷冷說道。
“你,好吧”慕容臉上怒色大盛,“自尋死路”
了殘在一旁冷冷看著葉忘憂。
葉忘憂緩緩地拔出隔世,凝神地望著劍鋒。
了殘冷眼掃了下隔世,輕笑一聲,“以卵擊石。”話音未落,手中的寒玉劍托鞘而出,長劍嘶嘶破風,劍影如一道白光向葉忘憂掠去。一晃眼劍便已入鞘。“璫”一聲,隔世從中折斷,掉落在地。
“這是什麼身手,好快。”
“這就是“所謂”的劍神……”
“……”人群開始騷動。
一旁安坐的慕容露出些許讚許。
“葉忘憂,你還有什麼話說麼？”了殘嗤笑道。
葉忘憂一臉的安然,順手丟掉手中的短劍,緩緩說道：“劍者,人馭也。舍劍,劍之深也。”
“哼,鄉野村夫也高談劍道,受死吧。”寒玉劍再次出鞘,直刺葉忘憂眉心。葉忘憂靜止不動,任劍襲來。眼看劍尖就要刺及,葉忘憂身影驀地一晃,似有無數道縱橫劍氣橫掃出去,忽明忽暗,如流星下墜。
靜……周圍的一切都凝注了。
寒玉劍斷成數截,了殘跪倒在地,臉上滿是迷茫,不過他永遠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慕容正天臉色大變,"什麼,你劍法竟如此高超。"他的腦海閃過閃過初見葉忘憂的場景。
“我本不想有殺戮,可是……”葉忘憂幽幽長歎。轉而袖口驟然一揮,
一截寒玉劍從地上掠起直刺慕容心口,將他腦中的畫麵永遠定格在一個稚嫩的少年。
劍神依然是劍神,即使手中無劍。
九
煙花江南,桃花謝了,柳絮飄了。
徒步在熱鬧非凡的大街上,葉忘憂露出了五年來的頭一次微笑。
世上再無劍神,有的隻有葉忘憂。
是是非非轉頭空,煙塵散去已然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