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色冷然的婁燕妮,左衛國心裏滿是矛盾和痛苦。
他試過把上輩子的事告訴婁燕妮,但那封信像泥入湖潭,連半點漣漪都沒有起,可不婁燕妮不知道真相,就會不斷地拒絕自己,排斥自己。
他不敢做得太多,怕太過激進,會引起婁燕妮的反彈,如果她真去告訴邢小娟,那他所有的苦心都白費了。
他不得不違心做出選擇。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應該把所有的一切攤開來講,而不是選擇隱瞞邢小娟,但那時候他還沒有真正確認邢小娟是重生的,錯過了那個時機,便再也沒有了機會。
如果一開始就讓邢小娟死心,哪怕她變得比上輩子更瘋狂,哪怕讓婁燕妮暴露到邢小娟的麵前,他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被動。
這輩子他有足夠的自信,能夠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那樣的話,他至少不用麵對這樣兩難的痛苦,燕妮也隻是他一個人的燕妮,不會冒出來一個莫名其妙的韓凜。
左衛國已經想不起,上輩子來負責征兵的人是不是韓凜,畢竟那時候的他,為了逃避父親的安排,完全沒有參與到征兵的工作中來。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現在左衛國也隻敢想一想那個可能,他賭不起,如果真有個萬一,他完全沒有辦法再承受失去燕妮的痛苦。
眼睜睜地看著婁燕妮走遠,左衛國悵然若失,久久收不回目光,躲在門後的楊麗花若有所思。
公社說的話?他們在公社說過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話?婁燕妮嘴裏那個邢知青,應該就是左衛國“喜歡”的那個女知青吧。
不過,他真的喜歡那個知青?
楊麗花有些懷疑,當初告訴她左衛國喜歡知青的那人,是不是在騙她,從今天她看到聽到的來分析,左衛國分明喜歡的是婁燕妮才對!
婁燕妮回了婁家灣,路過知青點的時候,順便把信帶了過去,這一次有邢小娟的電報。
前些天邢小娟去婁家拿枕套時鄭重地向她道了歉,婁燕妮並不是抓著些小事就不放的人,再加上本不是什麼大事,便原諒了邢小娟。
電報上隻有四號車三個字,別人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邢小娟一看就知道,她父母已經於兩天前上了火車。
邢小娟算了下時間,心頭一跳,從她家來這裏的火車隻有一趟,算下來的話,火車傍晚就得到省城,她得趕緊和左衛國一起去接人。
緊趕慢趕,好在火車晚點,兩人到的時候,火車才剛剛進站。
邢父邢母見到左衛國,第一印象都還不錯,長相俊朗,身高比邢父還高半個頭,穿著列寧服,胸前別著鋼筆,氣質看著就很沉穩,跟她們概念裏的農村泥腿子形象完全不符。
一路上閑聊起,邢父邢母才搞清楚,左衛國是鎮上的戶口,左父在公社當領導,有一個姐姐嫁得也很好,家庭條件很不錯,自己能力也很出眾,征兵前就在公社上班,現在還要去參軍。
這時候征兵卡得很嚴,家訪中要是查到德行問題,或者政審成分不好,都不能通過征兵篩選,左衛國被選上,就證明他無論哪方麵都很出色。
邢父也有一個軍人夢,他的家庭成分沒有問題,不過當時因為身高問題刷了下來,這一路和左衛國竟然很有話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