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渝說話的嗓音與卓峻的全然不同。
卓峻那個人,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都透著一股鋒利勁,就是刻意隱藏,那鋒芒也完全藏不住。
白景渝則是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溫潤斯文的氣息,讓人不自覺的就認為這個男人很好接近。
顧安好心情有些複雜,她也是真的沒想到,當年離開白景渝的她,再與白景渝見麵竟然會是這般光景。
她抿了抿唇,緊緊揪在一起的雙手泄露了她此刻有些緊張的心情。
白景渝臉上笑意不減,見顧安好不說話,自己就自顧自的說著:“我可是記得,以前我們經常這樣坐在我們學校湖邊長椅上聊天的。”
“安好,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學校的操場,我們就是在那相識的……”
“白總!”顧安好音調有些高,心情有些複雜的打斷了白景渝。
她刻意想忘掉的那些事,此刻卻在白景渝口中不緊不慢的說出來,她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她皺著眉頭:“白總,我今天來,隻是想和您問一下賠償的事,請您不要說別的好嗎?我還要回家,白總要是想敘舊,還是去找想敘舊的人去好了。”
言罷,她起身,有些怒氣衝衝的就要往外走。
白景渝見她要走,心裏一顫,連忙起身拉住了顧安好的手腕:“顧安好,我們之間的那段往事,就那麼讓你不願提及嗎?”
他說話的語氣變得有些蒼涼起來。
顧安好長長的睫毛微顫著,說出的話很是淡漠:“隻不過都是些過去的事,現在提起來根本沒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白景渝不怒反笑,他緊緊的盯著顧安好的側臉,“是啊,是沒什麼意思!顧安好,你還真是灑脫,我被這沒什麼意思的過去困得出不來,你卻在外麵的世界逍遙自在?可是我想知道,顧安好,你到底是真灑脫,還是假灑脫?”
“我不相信你就這麼把我忘了!當初你離開我不就是為了你母親的醫藥費嗎?你離開我的時候還深愛著我不是嗎?我現在也有錢了,也能付得起你母親的醫藥費了,當初嫁給卓峻不就是因為錢嗎,顧安好,你現在想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啪!”
白景渝的話還沒說完,一個耳光直接把他扇的有些蒙。
顧安好盯著白景渝被自己扇的側到一邊的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麵五道清晰的指印觸目驚心。
顧安好緊緊咬著牙關,瞪著白景渝,一雙清亮的眸子裏,寫滿了失望,她一字一頓道:“白景渝!我告訴你!就算我欠任何人的,我也不會欠你的!就算我愛任何人的錢,我也不會愛你的!”
白景渝側著頭,額前被顧安好打亂的碎發遮住了他的表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該想些什麼,隻是覺得內心有些荒涼。
是他錯了吧,他不該因為心急而說出那樣的話的,他怎麼能忘了,顧安好是一個多麼驕傲清高的人了?
隻是,當他聽見她說她不想欠他的時候,他的心裏怎麼就那麼痛呢?
他的唇動了動,最後卻還是隻是咬了咬牙,沒有說話,繼續保持著先前的姿勢。
顧安好頓了頓,才又說:“我之前在網上查過你那輛車的大概維修費用,差不多一百萬,隻是不知道零頭能有多少,我會盡快把錢打到你的卡上的,至於你的卡號,我會找辛莉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