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太陽暖暖的打在身上,娘的披風緊緊裹著我,心裏蕩起一股暖意。放眼四處卻不見穆郎,心裏很是慌亂。不敢喊他,怕被壞人聽到。就在我以為自己又一次被拋棄的時候,穆郎出現了,他手裏捧著些果子,太陽在他身後,我逆光看他,越發顯得他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當然這樣的詞語還不能用來形容一個隻比我大幾歲卻還屬於乳臭未幹行列的小屁孩。不過他當時給我的感覺,就跟那位讚歎所見女子為“昨日亂山昏,來時衣上雲”的詞人的感受一樣。不同的隻是他是男的讚女的,而我是花癡讚小帥。
就在我還沉浸在花癡狀態時,穆郎突然一聲驚叫“小心!”然後幾步跑到我身邊,一把推開我,果子撒了一地,而且都緩緩的滾到了湖泊裏。我的那個心啊,疼的啊!畢竟我覺得自己馬上就要餓死了。不過現在不是我心疼果子的時候,因為一支箭已經刺進了穆郎的左肩上。
我驚叫一聲,這才發覺,一大波黑衣人已經將我們層層圍住,他們都蒙著麵,看來殺手真是一個不會改變的職業,永遠都是蒙麵黑衣人,沒一點創意。為了節省筆墨,也為了敘述的方便,以後黑衣人統統簡稱小黑。因為在我漫長的故事中,小黑們還會多次出現。
為首的那人騎著馬盯著我凶狠的說道:“哼,他們以為用自己的做誘餌就能保你不被發現了嗎?真是天真,弟兄們,上。”
一個手持大刀的小黑竄到我眼前,眼看刀子就要落在我身上,穆郎卻又衝過來替我挨了一刀。
“好小子,這麼想死,爺爺成全你。”小黑說完,拔出已經刺入穆郎肚子裏的刀,準備再來一刀。我被穆郎身上的血嚇得手足無措,隻是本能的一把拉開他,對著小黑顫抖著聲音說道:“你們要殺的是我,不關他的事,殺了我,放了他。不然我做鬼也不放過你們。”我到現在都常常懷疑自己當時怎麼會有那種勇氣。
帶頭的那個笑了一聲:“不愧是他們的女兒,好,成全你,動手。”
就在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草原上突然響起一種詭異的笑聲,笑聲由遠及近,我睜開眼睛,卻見我麵前準備殺我的小黑驚恐的睜著雙眼,慢慢倒下了。
“哪個不懂事的畜生打擾了老朽的好夢?嫌命太長了嗎?”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在帶頭那人坐騎的驚恐嘶鳴聲中,我終於看清了救我一命的人,一個白發飄飄,灰衣蕩蕩,麵目頗不怎麼友好的老頭。
為首那人顯然是認識這老頭的,而且似乎很怕他:“未知仙翁在此,恕小的無禮了,隻是小的公務在身,我家主公要這小女娃性命,還望仙翁行個方便,莫要為難小的。”
“哼,囉囉嗦嗦,這女娃已經是老朽的了,你是要跟我老頭子爭嗎?”老頭皺眉說道。
帶頭小黑掃了一眼他的同伴,於是一大波小黑拔劍向老頭刺去。我實在不敢看,而且腿早就不自覺的發軟,現在終於無法再強撐了,我跌在地上,這才想起穆郎為了救我,已經身受重傷,我抱起他,卻發現他已經昏厥。
本以為那麼多小黑,人家都是真刀真槍,而老頭隻是隨手拔了幾根草做武器,他一定會輸的,而且小黑采用的是聯合圍剿的戰略,隻見四個小黑團團圍住老頭的四麵,將手中的劍刺向老頭,本以為老頭必死無疑了,沒想到他腳一蹬地,打著旋往上飛,邊旋轉邊以肉眼無法看清的招式用手中的草點向他們,隻短短一瞬,老頭已突破了圍攻,四個小黑幾乎同時向後倒地。剩下的小黑麵麵相覷了一會兒,但還是很快發動了攻擊。他們人多勢眾,我實在不忍心再看,已經做好了跟穆郎一起死在這荒野的準備。因為滿心都在擔心穆郎的傷勢,而且早就被嚇破了膽,所以後麵我幾乎沒注意他們是怎麼激戰的。就在我想著必死無疑,而且悲催的隻能做餓死鬼的時候,一聲慘叫劃破天際。老頭已經安然無恙的站在我眼前,身上沒有半點激戰過的痕跡。我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兒,最後終於恍然大悟,這老頭隻憑幾根草就能讓所有小黑見血封喉,可見武功著實了得。明白自己是遇到大師級貴人了。立馬跪著給老頭磕了一個頭:“爺爺,您好厲害!求求您救救穆郎吧!他快死了……”
我嗚嗚的哭著,老頭喝斥道:“哭哭啼啼,他不死都被你哭死了,你想要我救他也行,不過先給我磕一百個響頭。”
我想都沒想,立馬開始磕頭,一個、兩個、三個、四個……隻覺得頭有千金重,腦袋暈呼呼的,最後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