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額頭傷了!消消毒。貼個創口貼……”
他聲音溫溫,目光落在她額頭的傷口處。現在的他,完全不像媒體之上那個不可一試的男人,而顯得特別的居家。
“不用……”
她把手強抽過來,擱開兩個人的距離,語氣不善:
“我自己來!”
那股討厭的味道,令她太陽穴一抽一抽的發疼。
他沉睇了她一眼,看著:
“三月期限剛剛立下。你要是再這樣張著滿身刺,隨時隨地準備進攻,時檀,你想離婚,頭發白了,也未見得能如願!”
消毒水和創口貼都被他扔在茶幾上,他臉色沉沉走了出去,叫了一聲:
“程航,你跟我過來……”
他生氣了。
她吐著氣,想讓她對這個男人服軟,讓他親近自己,怎麼可能?
曾經,她是感激這個男人的,八年前,是這個男人將她從瘋人院救了出來,更在趙家使計想拍她豔照毀她名節時,適時出現,救她於危難,那個時候,她對他懷有真摯的感激之情,覺得他是她的幸運,給她狼狽的人生,平添了幾分暖色。讓她覺得在這萬丈紅塵之中,還有心懷良知、身有正義感的人。
可後來,他用一紙婚書拆用了她和以淳,在知道他對她的關照,隻是出於一種利用,是一個商人出於某種利益的考量,是對人生的一筆投資,她對他的就沒了那種感情。她覺得他做事太不擇手段,心機太過於深沉可怕,不是那種可以結交和信任的人。
而七年前,他用他的強占,徹底賤踏了她的底線,令她從此恨上,無法釋懷……
是的,她無比厭惡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想到那些事,她沉沉揉了一下眉心:最後三個月,以後,她要離這個男人遠遠的。
祁繼的確在生氣。
原因有好幾個。
一,這臭丫頭在家人麵前直言要離婚,故意給他難堪。
二,她在祁家所有人麵前,抱了別的男人。
三,她視他如蛇蠍。
四,因為祁瑛帶了一個長得和慕以淳一模一樣的男人過來,這是存心想拆他的台!
“馬上去查……”
下了樓,甩開書房門後,祁繼坐在辦公椅上,狠狠的把領帶給扯鬆,一向冷靜的他,今天顯得有點沉不住氣:
“長的一絲不差,總會有原因!把這個原因給我查出來!”
當年,慕以淳之死,一直不見屍首,這事,他覺得不對勁,這些年,他一直在查,可始終查無結果。由於他忙著打拚,也就沒有卯足了勁兒在這個方麵,結果,今天冒出了這樣一個角色……
“是!”
程航馬上折出辦事。
祁繼閉眼,靠在那裏,思緒在飛快的打轉,他太清楚慕以淳對時檀的影響,所謂青梅竹馬,患難與共了那麼多年,感情之深,不是他可以旁比的。
在別人眼裏,他是神,在她眼裏,他一無是處。
夫妻八年,他等了她八年。他想要的是朝朝暮暮,天長地久,不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他決定了,接下去這三個月,他要徹底擁有她,而不是在她的世界之外旁觀,做一個愛情的傻子。
不管是慕以淳,還是李澈,誰也別想動了她。
他一邊想著,一邊捏了捏眉心,末了,抓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祁瑛,你給我過來!”
說完,啪,掛斷。
祁瑛留學法國,已經好些年,他這個妹妹心高氣傲,一直讀書,看不上任何男人,曾經二嬸在他麵前勸她:
“別太挑,挑剩了,怎麼嫁出去!”
祁瑛說:“要是找不到一個我中意的,那就不嫁!”
二嬸問:“怎麼樣的你才中意。”
祁瑛笑看他:“像大堂哥這樣的,我是指望不上了,但,總不能太差……”
她留法多年,一直沒交男朋友,這一次回來前,曾和二嬸說,會帶個男朋友。二嬸叮囑,千萬別是黃頭發藍眼睛的,祁瑛說不會。
這事,二嬸曾隨意在家庭聚餐時提了提,祁繼一直沒在意。隻是他真的真的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和慕以淳長的一絲不差。
不一會兒後,有敲門聲響起,他沉沉應聲:
“進來!”
“大堂哥!”
祁瑛提著裙擺走了進來。
祁繼睜開,眸光冰冰冷,他平常在家裏,素溫和可親,可今天,他寒起了臉。寒臉的祁繼,讓人心驚膽顫,這是所有和他共事的人,最深刻的體驗。
“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