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檀看了看,心頭一動,輕輕問了一句:“堯記還在老地方?”
“對,在堯市,獨一家,別無分號。”
堯記是老記號,在嘉市,有一總店,那裏出的包子,非常有名。
時檀很喜歡吃那邊的包子,讀書的時候,幾乎天天吃,後來堯記的兒子在堯市也開了一家。
時檀十七歲時,來堯市參加比賽,曾在那裏吃過一回,那地兒,裝修很高檔,食物比嘉市的更有味道。
那回,她還特意買了一籠回去讓家人嚐,隻是帶回去之後,冷了,味道都走掉了。
時檀記得,那地兒在西邊鬧市,而他們位處東部,這一來一回的車程就得一小時,他怎麼會讓人去買這?
她瞟了一眼,剛剛洗完澡,穿著白襯衫灰毛衣的男人,看上去神清氣爽,正坐在那裏看報,貴族氣畢露。
“爺爺說,你喜歡吃堯包!”
眼睛都沒抬一下,他翻著報紙說。
他居然會注意她的喜好。
“我在國外那麼多年,習慣早變了!”
時檀取了牛奶和三文治,低頭吃起來,努力不被那堯包的香氣所誘惑。
堯包在她眼裏,代表的是年少時的幸福歲月,而如今,那些曾經的點滴隻能在夢裏追憶,她想,這輩子,她是再也得不回那些逝去的青春了。
她拒絕品嚐,更是在拒絕他的侵蝕。
祁繼把報紙往邊上放下,看她,臉上的倔強,是那樣的明顯,她,就是不願意接受他的示好,事事都想跟他對著幹,瞧瞧啊,這八年,他給自己養大了多招人恨的妞兒。
“喜好和習慣的確會因為生活環境的改變而改變。一個人活在世上,也隻能學著適應環境的變化來改變自己。這就是生活。”
他拿了一籠過來,倒了醋蘸著吃,頓時,廳內泛起醋的濃香,那味兒真是直衝嗅覺。
時檀覺得他的話,有深意,似在勸她放開。
她沉默不語,靜靜吃著。
吃完早餐,她匆匆上樓換上外出的衣服,打算出去找房子,找學校,找保姆,都該辦的事都辦了,卻在客廳被文姨叫住:“太太,您這是要出門?”
“嗯!”
“太太,先生在門口等您,說載您去市區!”
“我坐公交!”
文姨張了張嘴,看著這個一臉淡色的女孩匆匆出門,多少人想走近祁先生而不得法門,獨她,一而再的辜負他的好意,拒人於千裏。
不過,她突然笑了,敢對祁先生不假以顏色,這女孩也著實特別。
門口,祁繼坐在車裏看到時檀低著頭匆匆出來,繞開他的車,步行而出,顯然不願搭車。
這脾性,真是臭……
程航也看到了:“Boss,要派輛車追上去嗎?”
“不用!”
她愛鑽牛尖,讓她鑽去!
黑色賓利飛快的呼嘯而過,隻留下滿路的塵埃!
時檀視若不見,雙手插袋,繼續走自己的路!
她和他,從來不同路。
時檀走了半小時才來到公交站台,倒黴的她沒趕上那班車,結果又等了半個小時,不想正好遇上客流高峰,被堵在路上,等來到市區時,已九點多。
路上,她打了一個電話給方樺,把自己昨天經曆的事一五一十說了:
“我現在有兩件事,想不通:一,李澈怎麼長得和以淳一模一樣?二,祁繼處處示好那是什麼意思?我和他根本就過不下去,像他這麼聰明的人,應該明白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