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承認,如果他不願意放開自己讓別人來了解,別人是很難讀懂他的。
就好像這八年,她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他一樣。
“直接說明你到底想幹什麼吧!”
她真的不太想和她廢話。
“把祁繼還給我。我把慕以淳還給你。”
前半句讓時檀無奈想歎,後半句卻差點令她驚跳起來。
“你……你說什麼?”
她驚怪的直叫,整個人一下成了一座雕像,一動不動的。
這和她預想的完全不一樣,她本以為她會提到今天爺爺威脅祁繼離婚的事,結果,她居然說了這麼一回事。
“我知道慕以淳現在在哪,如果你肯離開祁繼,我就給你一個他的地址,讓你去找他。如果你不同意,行,那你就等著他的死訊吧……”
時檀驚悚了,滾著輪子逼過去,一雙手牢牢的抓著那扶手叫起來:
“他在哪?你把他怎麼了?不對,你怎麼會有他的消息?你在蒙我……”
米芳菲低低一笑:“看來你還是很關心他的嘛……其實,你愛的還是他對嗎?”
她當然會緊張以淳,要不是他,她和祁繼早死在研究基地了。
時檀不理會她話裏的諷嘲,反問過去:“你要怎麼證明他在你手上……”
“給你看段視頻!”
米芳菲把手機掏出來,放出了一段視頻:一張病床,一個人被鎖在上麵,雙手雙腳都動彈不得,臉上,手上,胸肌上,都是傷口,他似睡覺了,突然,一個針筒往他血管裏打進了什麼東西去,他慘叫著睜開了眼……一副疼痛交加的模樣……麵部表情絕對是猙獰可怖的。
是以淳,真的是以淳!
她瞪大了眼,思緒徹徹底底亂了。
不可否認,時檀是愛過慕以淳的,在豆蔻年華,她將一個人生命當中最最純淨的感情,盡數給予了那個朝夕相伴的男孩。沒有利益的摻雜,隻有簡單的相愛,彼此取暖。
那時的愛,是濃烈的,以至於在失去慕以淳之後,她曾一度一蹶不振,沒了生活的方向,就如同行屍走肉。
如今雖然已經事隔多年,她似乎也已經將曾經的那份感情深深埋葬在心底。
隻是似乎。
基地之上,匆匆一會,時檀始知他還活著,自是高興的,隻是當時那種情況,她急著要救祁繼,而沒來得及去感受這種生死別後再相逢的喜悅。
老天又是殘忍的,很快,它讓她的那份喜悅,化作了沉沉的悲痛。
那天,發生了太多的事,基地爆炸,下沉,以淳沒有走出來,當她回頭看著整個掩體不複存在時,那份失而複得、得而複失的感覺深深刺痛了她。為此她痛苦過,後又因為那份報平安的郵件而狂喜過。
但不論是痛苦,還是狂喜,她都隻能藏在心裏。
因為害怕要是把這種感覺挖掘的太深的話,就會毀掉當下的生活。
是的,她迷戀當下,另一個男人,以另一種狂野的愛,把她鎖在他的世界,令她不願回憶。盲目深信,他一定安好,她的丈夫,一定可以將他找回。
就是在這樣的自欺欺人中,她安享著她的小幸福。
現在,她終於知道錯的離譜了:她不該認為以淳是安全的,不該因為想逃避正視這兩種不同的感情,而封閉了自己。
這一刻,她的情緒,因為視頻裏以淳的痛苦反應而驚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