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濤已經三天沒來教室上課了,他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班主任老師第一時間通知了他的父母,隨後,發動全班五十幾名同學四處尋找,學校圖書館、操場、教室,錦江市商店、賓館、公園,以及他經常出沒的大街小巷都找過了,可還是音訊全無,他不得不將此事報告給校領導,校長明確指示,一定要嚴肅認真處理這次“校園失蹤”事件,必要時可以報警。
王曉東夫婦接到兒子王濤失蹤的消息後,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從小到大,王濤雖然不止一次逃課,可連續幾天與學校和家裏人聯係不上,尚屬首次。
張文芳拿起座機電話一個接一個地撥打,一次又一次地失望,所有的電話令她心煩意亂,王曉東一臉沮喪,叼著一根煙,在客廳裏來回踱步。
張文芳找不到兒子,便把一肚子氣全部撒到丈夫身上,哭訴道:
“你這老不正經的東西,成天隻知道和一幫年輕學生忙啊,應酬啊,什麼時候關心過自己的兒子,如今王濤不見了,你倒像沒事似地,還有心思抽煙、在屋子裏晃悠,還不快去把兒子給我找回來?”
“你讓我去哪裏找?再說,王濤那麼大一個大活人,腿長在他身上,他去哪裏,我怎麼會知道呢?”
“都說養子不教父之過,要是你平時多管教他一些,他能變得那麼叛逆,變得無法無天嗎?”
“還好意思說,我每次教育他的時候,是誰在袒護他,我看啊,王濤身上的毛病全是你慣出來的。”
“反正我不管,如果兒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和你沒完。”
“無聊!”
王曉東摔門將自己關進了書房。
鈴鈴鈴,鈴鈴鈴……
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張文芳趕忙將電話接起來,大聲問:
“濤濤,是你嗎?”
“媽,是我!”
一聽見兒子的聲音,張文芳大聲質問道:“要命的,你這幾天跑去哪裏了,害得我們到處找你,要是找不到你,你讓媽怎麼活呀?”
“媽,我沒事,我這幾天和幾個朋友出去旅遊了,我的手機沒電了。”
“你在哪裏旅遊?”
“九寨溝。”
“都快高考了,你還有心思去旅遊,你還想上大學不?”
“當然想啊?媽,我正在回家的路上,不給你說了,明天見!”
張文芳終於聽到了兒子的聲音,心情自然舒暢了許多,她急忙推開書房的門,興高采烈地說:
“老頭子,兒子找到了。”
“這麼快找到了,在哪裏?”坐在凳子上王曉東被一團團煙圈包圍,一聽到兒子的消息,立即從凳子上站起來。
“在回家的路上。”
“這就好,等他回來的時候,我得好好教訓他。”
“我看還是算了吧,你這樣老是說教訓他,他被你嚇跑了怎麼辦?”
“看吧,又來了,剛才是誰說養子不教,父之過的?你可不要好了傷疤忘了疼,要是像你這樣老是縱容兒子,以後會有你哭的。”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他是我的兒子,我樂意,怎麼了?”
“好吧,等你的寶貝兒子回家,我什麼也別說他,行了嗎?”
“這還差不多。”
張文芳找到兒子後,顯得特別興奮,她故意往他身上一貼。
王曉東將她推開,說:“你要幹什麼?我們可是有言在先,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看把你嚇得,我問你,你好長時間沒有交作業了?”
“你不是不讓我碰你嗎?再說,這麼多年,我們對夫妻生活都已經淡漠了,還交什麼家庭作業喲!”
“借口,這純粹是借口,你是不是整天圍著那些年輕漂亮的女學生轉,我這個黃臉婆對你沒有吸引力了?”
“一派胡言。”
“別在我麵前裝模作樣的了,結婚這麼多年了,你就是狐狸尾巴翹到天上去,我也知道,告訴你吧,你可是有前科的人,以後千萬別讓我在抓到你什麼把柄喲?”
“放心吧,本人現在潔身自好,一向光明磊落,你是抓不到任何把柄的。”
“好,咱們一言為定!”
張文芳氣鼓鼓地離開了書房,回到臥室,拿著一套換洗的睡衣走進衛生間。
王曉東夫婦已經分床好幾年的時間了,夫妻間的情感隻停留在生活上的互相照顧和相互依賴,夫妻間的性生活就像兩列迎麵開來的列車,朝著相反的方向行駛得越來越遠。
他們的生活猶如一潭死水,而兒子則像這潭死水裏一條遊動著的魚,偶爾會激起層層浪花,給這個家庭帶來暫時的幸福和安寧,夫妻間一旦失去了這個寶貝兒子,他們的婚姻將會走進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