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二章糕點店
睡了一整天,是時候出去覓食了。一一家裏很少有幹糧儲備,小小的冰箱裏除了飲料酒水雞蛋,雞蛋的經常用途還不是吃,而是用來美容。已經嫁作人婦的楊娟每次來看望她的時候,總要對著那個冰箱和亂糟糟的客廳說:“這完全不是一個女人住的房子。”但是周穗玉會指著一一的化妝台一本正經地糾正道:“這就是一個女人應該有的房子。”
韓一一穿著睡裙,拖鞋,披散著頭發,雖然套了件外套但還是讓人感覺活像一個中年婦女正準備下樓喊人打麻將。韓一一沒有儲糧的習慣是有原因的:樓下不遠的地方有一家很小資的糕點店。說它小資因為第一它真的不大,第二裏麵的點心也確實不便宜,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它不像其他糕點店,這個“開心糕點”在不大的店麵裏海設有幾張桌子椅子,有糕點、奶茶、咖啡等飲料供應,當然是收費的。環境也很好,地上擺了幾棵植株,空中還裝飾了幾株吊蘭,儼然一個小小的很有情調的咖啡館。
韓一一很喜歡這個糕點店,首先當然是其糕點很好吃,雖然有點貴;其次是因為店裏的人員都很熱情。店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開的,打扮得很精致,不妖媚,對每一位顧客都很熱情,此外還有服務員小梅和小陳,麵包師傅大全。
“一一,剛睡醒呐?”韓一一剛推開玻璃門。老板曾姐就注意到她了。因為一一是常客,所以曾姐也就基本了解她的作息規律。
“曾姐,你是問好呢還是暗中提醒我不要穿著睡衣出來嚇人呢?”韓一一走到櫃台前笑著問。
“瞧你說的哪裏話啊,我倒是覺得你這種形象很誘人呢。你分明是出來覓食的嘛。”曾姐的後一句可謂是一語雙關了。
“一一姐,ABC哪個組合套餐啊?”那邊的小陳朝韓一一喊。韓一一剛想回答用A組合,大全端著一托剛出爐的蛋撻從後麵出來對小陳說:“還用問啊?今天是周一,當然是A餐啦。是不是,一一姐?”韓一一對他點頭微笑表示默認,然後從錢包裏很熟悉地找出零錢給曾姐說:“看來你店裏的人比我自己更加了解韓一一的生活狀態和飲食習慣了。”
“那是因為你的專一和固定。吃來吃去都是那幾款點心和飲料,也不肯試試我們店裏的新式樣。”曾姐停了會又說:“不過,像你這種那麼專一不挑吃的女人是最容易養的,以後你老公不用整天變著戲法給你換菜式了。”
韓一一無奈地苦笑,不作補充和評論。她接過小陳遞過來的糕點和奶茶,對他們喊:“大夥兒那我先走了哈。曾姐,下次有機會再試你們的新式樣糕點吧。”
韓一一在吃方麵是個很隨便卻又很固執的人。不像其他懶女人那樣不像下廚,餓了就啃方便麵。韓一一對方便麵有排斥感,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吃的,所以家裏從來不會準備方便麵。韓一一嗜甜食,餅幹、糖果、麵包、蛋糕、冰激淩……如此種種,而可以填飽肚子又能解饞的,她首選各種糕點和麵包。
“開心糕點”的出現無疑是韓一一的福音,剛到這裏來的時候她隻是在超市抱回一大包一大包的幹麵包,吃得相當不爽。可是大概一年半以前,“開心糕點”開張了。從此以後,韓一一可以在一覺醒來之後,穿著睡衣拖鞋跑到樓下買到外帶的糕點和飲料,還是熱烘烘的,新鮮出爐。而韓一一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或者說習慣吧,固定組合,固定的日子吃哪份組合套餐。例如今天周一吧,原味奶茶5個蛋撻2個提子麵包2個芝士餅。她喜歡固定,不是不想試試新糕點,隻是覺得麻煩,不想在琳琅滿目、美麗誘人的各種糕點前猶豫不決,不知道改選什麼才好。楊娟總是很疑惑地問:“你總是那麼固定地吃不會很膩嗎?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啊。”但是,在吃這方麵,韓一一向來很怕麻煩,除非有人為她準備好,否則她不會輕易改變。
同樣很喜歡糕點的楊娟也還是很羨慕一一的,她總是哀歎:“一一,你多好,怎麼吃甜食都不會長膘。不像我,想吃又不太敢吃。”而周穗玉會故意挖苦說:“得了吧你,都找到主子了,長膘於你而言也不是什麼大事啊。”
韓一一當然也愛吃飯,碰上心情好的時候,她會和穗玉到小吃一條街,從街頭吃到街尾;或者兩個人跑到大排檔,點很多的菜,不喝酒,隻是吃飯吃菜。用周穗玉的話說是:“要喝酒到我酒吧去,肥水不流外人田,在外麵,我們隻吃飯。”
韓一一和周穗玉都是既高雅又低俗的女人,在酒吧或者什麼酒會、晚會出現的她們從來都是光彩照人,舉止優雅,給足了自己麵子。可一旦她們私下交往,就真相畢露了,她們往往可以很低俗地生活。例如她們會選擇區大排檔而不去高雅的西餐廳吃飯,例如周穗玉會在電話裏聲嘶力竭地喊:“韓一一你這混蛋還不快點起床滾過來,救場如救火,你知不知道?”又例如韓一一可以穿著睡衣拖鞋到樓下買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