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一一還是有點疑惑,但是望著媽媽的堅定眼神,她知道媽媽是真的很相信爸爸的,媽媽一生就交給了這樣一個男人,這樣一個家庭,她是必須要相信這個男人的。媽媽是樸實,也是典型的中國婦女形象,所有事情都是以丈夫和兒女的為先。所以韓一一很快又笑著轉到小姨章敏的身上,又問:“那,媽,我知道你和小姨關係一度很好的。隻是因為當年的小姨的出走,你們才會鬧僵。不過我記得小姨當年很漂亮,好多人追她,可是她為什麼要選擇姨丈呢?因為說實在的,姨丈挺老實木訥的,我總感覺,他是不適合小姨的。”
“你小姨,她當年的確是很耀眼的。當年大學畢業的沒幾個人,你小姨是藝術院校出身的,後來去電視台工作了。當年來提親和追求你小姨的人,都幾乎把外婆家的門檻踏平了。”章雯說起當年自己的妹妹的時候那種驕傲表情,讓韓一一真的相信,她們倆姐妹真的很好,因為媽媽的表情裏是驕傲,而不是嫉妒。
“以前你小姨老是跑來我們家蹭飯,你還記不記得?她最愛吃那個紅燒獅子頭,還一個勁說你爸爸做得好吃。還跟你們兄妹倆爭搶誰的筷子功最好,整一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章雯顯然陷入了回憶之中。韓一一是記得的,當年還是小學吧,小姨會隔三差五地跑去他們家吃飯,而爸爸每次跑船回來帶禮物,也總不會少了小姨的那一份的。
“不過後來你小姨和你姨丈的事,我其實不是很清楚,隻是好像突然之間按,你小姨就決定結婚了,然後就告訴我們,選了個很老實的男人,說是你外公外婆都會喜歡的那種類型。我總覺得當時她是被什麼氣昏了才會那麼莽撞的,她就是那個性子,一莽撞起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就好像她可以完全不顧後果地離開一樣……”章雯說到這裏的時候,有點生氣,這個妹妹,她是真的沒有真正地懂過她啊。像一個永遠在變化的圖形一樣,難以捉摸。
“不過,她和你姨丈結婚之後,有了素梅之後,他們生活得還是很幸福的,至少我感覺她是懂事了不少的,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孩子氣了。所以我以為她會一直那麼中規中距地和你姨丈過下去的,可是我還是沒料到,女兒都那麼大了,她還會那麼衝動地離家出走,而且一走就是那麼十年。有時候想想,她到底想過怎樣的生活呢?”章雯說著說著就用手擦擦眼,韓一一急忙把紙巾遞過去,急忙說:“好了,媽,小姨她現在也生活得挺好的,素梅也挺好的。這不是挺好的結局嗎?小姨隻是有時候會任性一點,她其實也不想大家都為她擔心的。”
“嗯。所以,一一,女人最重要還是家庭,不要想著在年輕的時候追求什麼不切實際的什麼夢想和愛情什麼的,趕快建立起一個家吧。說起來,一一,你說過要帶那個什麼Bego回來給我們看看的,都說了多久吖。那個,你和李浩,就忘記了吧……”
“哎呀,媽,那邊好像大減價啊,我們趕快去看看了。”韓一一趕緊轉了個話題就拉著章雯就跑到人多的地方去了。Bego是韓一一口中的她的永遠不會出現的男朋友,關於她和李浩,她也隻是和媽媽很輕微地點到了,並沒有說得太多,於是媽媽就會整天在她耳邊提起為什麼這次回來沒有和那個Bego一起回來啊之類的很難回答的問題,所以韓一一隻有逃避。回答不出來,逃還是可以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