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森喝的爛醉,已經跟著李詩詩去房間休息了。薛釗是有意抬杠,他說奉天寶是來擋酒的,得留下來陪他們。對於奉天寶來說,喝酒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亂說話。
在場的大小官員無非擰成了兩股麻繩,一股是薛釗的,另一股是杜雲姍的,當然大多數人都會站在薛釗身後的,因為他是這裏的一把手,誰不想著法子的巴結。
這種場合,奉天寶不認為是薛釗的人,但也不能公開承認自己是杜雲姍的人,人在官場就得是牆頭草,哪邊風大往哪邊倒。
在外人眼裏,奉天寶是杜雲姍一手提拔上來的,可他始終覺得沒有薛釗,沒有他的點頭默許,自己不可能坐上副縣長這個位置的,畢竟他是這裏的一把手。
“天寶,現在新郎官洞房去了,你就是這裏的主角,得陪著大夥喝高了。”薛釗借著酒勁說道,薛夫人白了他一眼,說道:“老薛,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去吧。”
“我沒醉,今天這酒得喝好了,給我滿上。”
薛釗一聲喝令,蔣千裏搶著給他倒上了,薛夫人鼓了他一眼,也不便多說什麼,畢竟這是男人的場合,她一個婦道人家不好多嘴。
“天寶,你也滿上。”蔣千裏同樣給奉天寶滿上,恨不能一哄而上把奉天寶給喝趴下了,可奉天寶的酒量又不是沒有見識過,四瓶八杯的根本不在話下,奉天寶正要舉杯一飲而盡,薛釗怒道:“天寶,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哪能喝白喝的,今天得把話撂在這裏,你……你說,你是誰提拔你上來的?”
薛釗是醉酒瘋言,他平時說話都很注意分寸的。奉天寶遲疑了一下,然後看了一眼杜雲姍,說道:“薛書記,天寶能有今天,都是黨的信任,人民的信任,還有您和杜縣長的賞識以及在座各位的支持。”
“嗯,黨性覺悟不錯,可你現在還不是黨員。”
理論上講,在政府工作不一定都得是黨員,可現實中,非黨員是不可能坐上正職位置的,奉天寶明白薛釗要說什麼,他是在要挾自己,他隨便一句話都可以把他這個副縣長給撤了。
“薛書記說的是,我一定會努力工作,拿出成績,爭取加入黨組織。”
奉天寶現在隻能順杆爬了,薛釗當著這麼多的麵,不讓他下台,無非就是要警示他,要隨波逐流,不能單打獨鬥。
薛釗最終還是醉了,宴席也就散了,柳妍和劉明月直接回了住處,奉天寶上了杜雲姍的車,一路上杜雲姍一句話都沒說。
“縣長,今天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薛釗是故意讓你難堪呢,整個政府體係就你一個黨外幹部,無非就是想給你個下馬威。”
杜雲姍一針見血,發覺她看問題都比較透徹,總能抓住要害。杜雲姍沒有要回家的意思,而是直接去了吳起兵越好的地方,工業園區的一家紡織廠,蘇清平的老婆孩子就在這裏。
吳起兵之所以找上杜雲姍,是因為他知道縣政府現在形成了兩大派係,他的頂頭上司廖震天是薛釗的人,在薛釗麵前,他再怎麼費勁,也頂多是個副手,而在杜雲姍眼中就不同了,她需要壯大自己的實力,前提就是手底下有人,他也想做奉天寶第二。
“杜縣長,你還真守時啊。”
杜雲姍苦笑了一聲,並沒有說話,奉天寶見到吳起兵的時候一切都明白了,他是要拿蘇清平老婆孩子來做交易啊。
“吳隊長,你這唱的是哪出啊?”
吳起兵樂嗬嗬的說道:“奉縣長,你可得感謝我,你一直苦苦要找的兩個人,今天我拱手相讓。”
“哦?你就不怕廖鐵杆怪罪你?”
“奉縣長,我這叫棄暗投明。”
原來他是要拿這事當他上位的敲門磚,杜雲姍見他滿麵紅光,潑了一瓢冷水,說道:“吳隊長,你這次要立大功了,公安局局長這個位置我會替你留意的,不過急不來的。”
“我明白,隻要杜縣長幫我記功就可以了。”
吳起兵臉一沉,他知道自己被杜雲姍給耍了,被領導給耍了隻能是打掉牙往肚子裏吞了,可他不會就此罷手。
蘇清平的老婆確實是個美嬌娘,怪不得廖震天覬覦已久,蘇清平的死對於他們這個家庭來說是致命的打擊。杜雲姍雖然沒有結婚沒有孩子,可她同樣是女人,能理解一個女人失去的丈夫的苦楚。
“杜縣長,你可得為我們娘倆做主啊。”蘇清平的老婆見到杜雲姍頓時跪倒在地,這些天她都是在噩夢中度過的,孩子已經休學了。杜雲姍感同身受的扶她起來,說道:“大嫂子,讓你受苦了,我一定會給你討回個公道的,你先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