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清晨,清冷徹骨。
山峰四周黑蒙蒙的,雖然修士都是徹夜打坐,睡覺的極少,但是整個山峰依然靜謐異常。
後山丹堂柴薪房,後麵那一圈低矮的劍仆起居室前麵一大片空地上,橫七豎八的豎著一些鐵砂袋,梅花樁等等,簡陋而粗糙。
啪啪……
沉悶的聲音連續響起,在初冬安靜的清晨下,顯得極其不協調。
好在這裏隻有最低下的劍仆居住,倒也沒有人出來喝罵。
林恨天咬著牙,一掌接一掌的拍擊在裝滿鐵砂的牛皮袋子上,巨大的反震力使他雙臂酸麻疼痛,額頭上沁出豆大的汗珠。
一口氣拍出四十掌,他實在堅持不住了,停下來,大口大口喘著氣。
抹了額頭上一把汗,稍微休息一下,揉揉酸痛的手腕,繼續拍打向沙袋。
這是他進入橫天外武堂選擇的第一種武功,叫做金剛大力掌法。
聽著名字雖然很生猛,而且在世俗界也算是一種比較剛猛的武功。
但在修士眼中,這種所謂的“剛猛”,不過是一種小孩子把戲而已。
在外人眼中,這個自稱林恨天的冷漠男人,不但性情冷漠,行為舉止也非常怪異。
他從來不主動跟別人攀談,更不會一有空閑就呼呼大睡,隻會發狠的瘋狂練習那些從外武堂學來的世俗武功。
不知何時,太陽升起來了。
冬日的陽光顯得格外溫暖。
溫暖的陽光照在那一溜低矮的小黑屋上,使得清冷的山峰上泛起絲絲生機。
小黑屋裏陸續響起了起床時各種放屁打哈的聲音。
林恨天脫下被汗水浸透的粗糙劍衣,用力擰了兩把,大步朝劍仆飯堂走去。
晌午時分,林恨天疲憊的拖曳著兩顆粗大的陽鐵木,走進後山一個偏僻小山穀。
這個小穀在一片竹海的深處,平時罕有人到此。
穀口藤蔓纏繞,極其隱蔽,林恨天有一次追逐一隻野兔時,發現了此處。
進入穀口,先是一條短短的狹窄通道,通道口也是被各種幹枯的藤蔓和厚厚的枯草遮蓋。
林恨天靈活的鑽出枯草叢,左拐,映入眼中的是一個十丈左右的橢圓形冒著熱氣的小溫泉。
林恨天迅速脫/掉衣服,赤/身/裸/體跳入溫泉中。
炙熱的泉水接觸到他渾身冷汗的皮膚,一股說不出的舒爽,令他情不自禁低聲呻/吟一聲。
他把整個身軀沉到溫泉中,讓溫泉的熱量迅速回複著他疲勞的身軀和略顯腫脹的雙手。
這是他獨享的秘密地方。
這片溫泉不僅能祛除他勞累的肌體,還能消除因為瘋狂練習掌法反震血脈而腫脹的雙手。
狹長的山穀中,低矮的灌木叢和荒草淩亂的覆蓋在地麵上,一眼望去,亂糟糟的。
林恨天從來沒有起過去探尋過山穀盡頭的念頭,他在意的隻是這個溫泉。
洗完澡,他感覺神清氣爽,舉手抬足間又充滿了力量。
時間還早,穿好衣服,慢慢向穀口走去。
臨近亂草覆蓋的山穀,他剛要鑽出去,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走來。
腳步淩亂,仿佛是兩個人一起過來。
林恨天悄悄的,不發出一點聲音,慢慢的伏在草叢中,微微扒開密集的枯草藤蔓,向外看去。
腳步聲逐漸接近,傳來了一男一女談笑的聲音。
女的聲音清脆,聽在耳中,如聞黃鶯嚦嚦,使人不由的想聞其聲而睹其人。
隻聽見她甜膩的聲音。
“無寒哥,我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整天陪著那病鬼,煩都煩死了,還不敢流露出來,想見你的時候還得偷偷摸摸的,這日子還是人過的嗎?”
話語中極其幽怨。
看來碰上一對偷/情的男女了,真是倒黴啊,林恨天十分鬱悶的想著。
同時心裏暗暗警覺,將呼吸節奏調整到最低,趴在草叢中一動不敢動。
耳旁傳來那男子的聲音。
“雪妹,我知道你最近很不開心,這不我剛剛練完劍,就跑來陪你了嗎?你再忍耐幾天,這種日子很快就到頭了。
我聽師父他們說,那個病鬼的毒已經附著到他心脈上了,除非是舍棄修為,再行奪舍,不然是神仙難救了。
嘿嘿,奪舍,不到最後一步,哪個修士敢冒魂飛魄散的危險進行奪舍,更不用說他一個築基期的修士”。
頓了頓,接著冷哼一聲,語帶嘲諷道:
“他要奪舍,估計連一成把握都沒有,他怎麼敢冒這樣的險。哼,就算有個掌門老子又怎麼樣,還不是一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全身潰爛,整日哀嚎……”
接著他語氣一轉,鄭重說道:
“雪妹,這段時間我們就先不要再見麵了,萬一被人發現了,你我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喏,這瓶驚風露,你每天想辦法給他服下一點,記住,不要太多,免得被人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