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古玩市場唯利是圖的年代,總有那麼一群膽大妄為的門外漢,整天開著挖掘機,各個山頭荒野碰運氣;當然也有那麼一群“專業人士”,隻需要摸一摸地上的花花草草,就看見了地下的金銀財寶。挖寶大軍都稱呼他們花相派!
花相派是南派盜墓的主流,和北派的摸金校尉不同,花相派的尋龍定穴法,是尋找一種生長在古墓上方的“葬白屍花”,來確定墓葬的位置。花相派的傳人平日裏,多半會耍些桃木劍法,有什麼屁用,我是不知道,不過每一個花相派下地盜鬥,砍刀獵槍,倒是沒有一個人會帶一把桃木劍防身的。
南方花相派傳人都居住在南京秦淮河道的一個叫赤桂的小村落裏,說是小村落,從村南走到村北卻足夠走上一個多鍾頭。據我的父親一位老花相告訴我,我們的這個村是一塊養屍地,所有的原始居民早年都已經死光了,所有現在的居民都是花相派搬來的,花相派搬來隻能鎮住養屍地,但是卻不能根本解決這塊地的麻煩,因為要解決就要下地找到墓穴,下地就不是桃木劍能解決的了,就要和粽子肉搏了。父親說花相派不搬走的原因是因為養屍地也是黃金地,據說我們村子地下有黃金百萬兩。
是不是有黃金百萬兩我不知道,不過父親說,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花相下地的原因,是因為我們這塊地不同於一般的養屍地,這一塊地下有太多蹊蹺。
父親告訴我,他年輕時有一天晚上在地裏看西瓜,半夜從竹床起來發現地裏有個大紅色的棺材。半夜,父親一個人並不敢開棺,沒有冥器倒也不要緊,萬一蹦出一隻粽子就是人命關天的事情了。父親回去和我兩個伯伯商量,決定第三天夜裏準備好黑驢蹄子,用黑狗血泡過得繩子,還有老式的雙筒獵槍,三個小夥子就算有一隻粽子,也要把冥器從它身上扒下來。可是過了兩夜,我父親三兄弟準備開棺時,大紅棺材居然自己跑了。說它自己跑掉了,因為那一塊地沒有任何土壤鬆動的痕跡,棺材卻不見了,父親說起來仍然心有餘悸,慶幸自己當時沒有開棺,要不然很有可能是一隻血粽子或者飛天粽子,那後果可能不堪設想,不過父親更加確定那個大紅棺材裏的冥器價值肯定無法想象,因為據花相派的傳說隻有希世珍寶的靈氣才能讓屍體屍變成飛天粽子。
父親說花相派不是不想倒鬥,隻是因為村裏的老花相根本不知道,我們村地下墓穴的具體位置,因為它無時無刻不是在移動的。父親說我們這塊養屍地之所以能夠養屍,並不在於氣候或者其他的自然條件,而是因為地下的寶貝都已經有了靈性,成了精,所以才會演變成為養屍地。
村裏有經驗的老花相都沒有下地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突然覺得有點好笑,走南闖北的老花相們為了盜墓來到這個村莊,卻連個下地的機會都沒有。
後來父親告訴我確實是這樣的,赤桂村的人家每一家都收藏了很多寶貝,不過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冥器,文革的時候破四舊,牛鬼蛇神都被砸了,村裏的人家為了躲避紅衛兵的搜查就把明器都埋到了地下,可是過了幾年,掘地三尺,在自家門前怎麼都挖不到了。
連以前的祖上傳下的冥器都陪上了,更不用說,打這地下的主意了。後來我的母親在地裏鋤地挖出了一個羊頭的青銅香爐,可惜一隻支架卻斷掉了。我的父親認出是周朝的青銅器,並且斷定:這隻斷了一根支架的青銅香爐死掉了,要不然就算我的母親再鋤個一百年也鋤不出這麼稀有的東西,至此我才深信我們居住的這塊地裏的文化太深,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