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是男人放大了數倍的黑色麵具,蘇漫漫的腦子裏卻莫名其妙的出現了傅長夜的臉。
深埋在心底的情緒被撥動,蘇漫漫的心尖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安知悔直直的看著蘇漫漫,目光漸漸地幽深,似克製著什麼。
他啞著嗓子問道:“這樣看著我,你把我當成誰了?”
誰?
傅長夜三個字就像是驚雷一般在蘇漫漫的腦子裏來來回回的炸著。
從傅家逃走之後,她安心養傷,強行將關於他的所有事情打包封存,效果很好,這段時間她沒有再想過他。
可是此刻,那些塵封的記憶,不知道是被觸動了哪裏,莫名其妙的被翻了出來。
讓她動容,也讓她心如死灰。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你為什麼要戴著個麵具?”
壓在安知悔的身上,兩人貼的非常的近,這種距離讓蘇漫漫很不自在。
她轉移開了話題,故作鎮定的從他的身上爬起來。
安知悔直直的看著蘇漫漫,眼底掠過一抹不著痕跡的失落,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地落在暗色的麵具上。
“遭遇過一場火災,燒毀了臉。”
他的語氣風輕雲淡,就像是在陳述一場事不關己的意外。
但卻讓蘇漫漫驚訝不已,能毀容的火災,會是一場小事故麼?
轉眼再看到他瘦的像是嚴重缺少營養的身體,蘇漫漫的喉嚨裏像是梗著一個東西般,不太舒服。
這個男人活到現在,到底吃了多少的苦?
有些不忍,一句話沒有經過大腦就脫口而出。
“我可以幫你修複容貌。”
安知悔愣了一下,直直的看著蘇漫漫,似乎目光極其複雜。
好一會兒,他才從嗓子眼裏憋出兩個字。
“整容?”
聽出安知悔言語裏的抗拒,蘇漫漫以為他是直男癌犯了,不願意陣容,就連忙解釋。
“也不算,就是在將你燒傷的皮膚移植修複好,讓你恢複原來的容貌而已。以後你就可以不用一直戴著麵具……”
“我不會在臉上動刀子。”
毫不猶豫的拒絕。
安知悔摸了摸臉上的麵具,自信的毫不在意。
“皮囊對男人來說,並不重要。”
蘇漫漫被噎的啞口無言,很想吐槽,既然你半點不在意,那還戴個麵具幹什麼?!
見蘇漫漫站在一旁神遊,安知悔的目光暗了暗,朝著她伸出手。
“扶我起來。”
想起剛剛摔倒的親密接觸,蘇漫漫頓時僵住,有點心有餘悸。
可這裏又沒有別人能幫他了。
掙紮了一下,蘇漫漫在心裏催眠自己病人對她來說男女都一樣,這才壯士斷腕般的走過去重新將安知悔扶起來。
這次接觸到他的身體,蘇漫漫沒有之前的淡定,反而在瞬間就亂了心跳。
腦子裏不由自主的跳出了傅長夜的臉。
揮之不去。
或許是剛才和安知悔的親密接觸讓她聯想到了傅長夜,她才會有這樣不對勁的反應。
給自己做著強大的心裏建設,蘇漫漫千難萬難的將安知悔扶著坐在了一個凳子上,然後立刻撒手和他保持著足夠的距離。
“你坐著洗澡吧,小心點,傷口不要碰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