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長夜眼底略過一抹淺笑,大大咧咧的將褲子給拉開。
他膝蓋上的紗布此刻隱隱的能看見血色。
蘇漫漫的呼吸陡然加重,果然還是傷到了。
頓時她其他亂七八糟的心思都沒有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傅長夜的腿傷上,她蹲下來,小心翼翼的將傅長夜的繃帶給拆開。
“疼麼?”
她輕聲問道,聲音有些緊繃。
傅長夜直直的看著她,以前她給安知悔治腿的時候,可沒有這麼關心溫柔。
沒有對比就沒有突出。
傅長夜愉悅的揚著嘴角,心情好的恨不得將蘇漫漫給抱在懷裏。
她還不知道,她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在出賣著她的心。
蘇漫漫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傅長夜的腿傷上,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情變化,無比小心的將他腿上的繃帶扯開,她專注的就像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新手醫生。
當她看到傅長夜膝蓋上的傷口時,心髒卻像是被錘子砸了一般,鈍痛。
這個傷一直都是她在負責的,現在已經比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好了很多了,可此刻卻因為傷的是傅長夜,她不能在像是以前一樣淡然的麵對這個傷口。
那裂開的傷口,看得她心髒都在抽痛。
現在要立刻止血。
蘇漫漫極力的壓一下情緒,拿出隨身帶著的銀針,但手指卻不受控製的顫抖著,根本控製不住。
她見著傅長夜的傷口,不敢下針。
害怕出錯,沒有底氣。
見著鮮血不斷的從傷口裏冒出來,蘇漫漫心急如焚,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水,可越是著急,越是拿捏不準下手的準確度。
不能再耽誤了。
她咬牙,一下站了起來,就要走。
傅長夜眼疾手快的將她抓住,沉聲問道:“你要去哪?”
“找我媽過來給你治。”
傅長夜緊握著蘇漫漫的手不放,表示不滿。
“你才答應了要給我治腿。”
傅長夜後腦勺的傷,事關他的性命,蘇漫漫過度擔心緊張,才沒法下手,連她也沒有想到就算是麵對傅長夜腿上的傷口,她也會不忍到失去常規判斷。
神情微閃,蘇漫漫不自在的避開傅長夜的目光。
“我媽的醫術比我好,她才能讓你的腿複原。”
“如果我執意隻要你給我治呢?”
傅長夜直直的看著蘇漫漫,目光深邃,咄咄相逼。
蘇漫漫的目光從傅長夜腿傷的傷口掠過,心裏就是一陣不舒服。
她咬牙,“我治不了。”
“為什麼?”
傅長夜沒有不悅,眼中似染著暗色的火,緊緊地鄙視著蘇漫漫。
蘇漫漫心慌,胡亂的找理由,“我的醫術還不夠好,我……”
“據說醫術再高明的醫生也盡可能不為自己的親人或者在意的人動手術,因為太過於在意,會發揮失常,導致失誤。”
傅長夜沉聲陳述,握著蘇漫漫的手緊了緊,掌心的熱度似要將她的皮膚灼傷。
就像是藏著的心事被人揭開,蘇漫漫頓時慌了。
“沒有的事!”
她慌張反駁,神情顫動,更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心虛的對上傅長夜似笑非笑的視線,蘇漫漫心慌意亂的仿佛被看透了拙劣的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