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雅詩驚異萬分地瞪著於果,就像看到一個從電影世界闖入現實生活的怪物。譚晶晶雖然也什麼都沒看清,卻隱隱產生一股悸動,作為人人追求的富家千金,這種情緒她從未有過。
但細長眼的身手還是很敏捷的,已經一腳蹬在了於果的肚子上,隨即又是一聲"嘎吱",毫無懸念的,他的腿扭向了奇怪的方向,疼得他大汗淋漓慘叫連連,倒在地上來回翻滾,想要抱住自己的腿,卻疼得幾乎要昏死過去,最後虛弱得連口申口今都難以維持了。他的整條腿從膝蓋以下算是粉碎性的骨折,比三個同夥嚴重得多,碎裂的骨渣倒刺入血肉中,不趕快送醫院搶救,隻怕是有生命危險。
於果的臉色很陰沉,按說這使得他不像之前那樣淡定得出奇,可卻使得現場籠罩了一股巨大的陰雲,仿佛空氣的重量陡然劇增,導致每個人呼吸都有些困難。
童雅詩不由得開口:"於……於先生……"
於果漸漸從冷峻陰鬱的表情中掙脫出來,慢慢恢複了安靜,隨後,用平和的態度說:"童總,我已經吃飽了。今天的事很不好意思,掃了你們吃飯的興了。明天請打我的手機聯係我,還有,準備好錢,轉賬對我來說太麻煩,請直接給我現金吧。"
從認識這個男人開始的兩小時內,他不斷地給自己驚奇,因此童雅詩也有些見怪不怪了,隻是訝然而又茫然地點了點頭。
隨後,於果快步走出門,打了輛車,消失在茫茫夜色裏。
火鍋店內僅存的幾桌客人都瞠目結舌,木立當地,店老板和服務員們更是下巴要拖到地上,雖然什麼也沒看清,但他們真不敢相信一個身高體重都不占優勢的白淨小夥能瞬間擊倒四個凶神惡煞的壯漢,更何況還是隻一瞬間,就把他們打成了像是受了重傷的樣子。
店老板又驚又怕,忙把自己的車鑰匙遞給一個服務員,顫抖著命令道:"快!開我的車把他們送醫院!讓杜瘸子知道他們在咱們店出了事,那咱就得關門了!"
接著,他指著童雅詩滿是怨氣地叫道:"你們呀!你們幾個小妮子不知天高地厚!你們闖了大禍了知不知道?你們要打出去打,何必在我的店裏鬧事,這下好了,還牽連我,我真他媽讓你們坑苦了啊!"
譚晶晶見那些流氓被攙扶出去了,膽子又大了,雄雞打鳴一般高亢地叱道:"你個豁皮是不是個男人,豬腦殼遭踩了哈,剛才屁話也不敢說,現在開始指點江山了你?"接著又是一大堆四川方言,聽得店老板眼冒金星。
童雅詩過意不去,問:"大哥,請問這些人是什麼人?您認識嗎?"
"他們都跟著杜陽的,你知道杜陽吧?"
童雅詩對地痞流氓並不熟悉,隻能不置可否地回道:"給您添麻煩了。"隨即對姐妹們說:"這些人都是有組織的地痞團夥,咱們還是別招惹了。真不好意思,讓你們飯也沒吃成,幹脆還是直接回酒店吃吧。"
她倒是並不怕什麼混混,這個社會最大的還是權力和金錢,平民的暴力隻是一種脆弱的東西罷了,真要是想收拾他們,還真用不著動用社會關係,她隻需要跟集團保衛部裏退伍下來的那群小夥子們說說,就足夠了,但她處處得為自己集團的聲譽著想,不想公司被牽扯到底層低俗的黑道傳聞裏去。
雖然肚子餓得咕咕叫,可女伴們卻都顯得很亢奮,大概是看到了神奇的打架場麵,都覺得不虛此行了。隨後她們又開始七嘴八舌地分析於果的來曆,隻有譚晶晶咬著下唇不作聲,沒有參與討論。大夥兒都以為她是被流氓調戲,心裏太氣憤,也就不斷地安慰她,實際上,她多年等待的白馬王子,已經勾勒出清晰的麵孔了。
下雨了,白色的沃爾沃XC90迅速融在迷離的燈紅酒綠城市調色板中,童雅詩開著車,腦海中卻揮之不去於果的身影。
而他們剛走了不到半小時,兩輛金杯麵包狂猛地開到店門口,來到哈弗SUV前。有的車主被他們如此霸道的陡然刹車別住,都憤憤不平,正要開窗叫罵,可看到兩輛麵包呼啦啦下來了十多個帶著刀棍的凶惡男子,頓時一點兒脾氣也沒有了,老老實實地尋找別的出口,連喇叭也不敢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