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周六,於果走在膠東市的海岸街,在教堂附近駐足了許久,這才離開。童雅詩到現在也不接自己的電話,也不回信息,看來是真生氣了,一時半會夠嗆能原諒自己,這次他選擇到教堂附近轉悠一番,也是指望童雅詩會來這裏,畢竟這是那次時空穿越的地點。
然而,童雅詩並不在這兒,或者說,海岸街的人一直很多,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想要看清楚特定的一個人,也並不容易。
於果心情有些鬱悶,他也不止一次地在觀察那些開好車的人,要麼看上去張揚跋扈,要麼看上去鬼鬼祟祟,那麼看上去一臉貪婪,都不符合。他發現有錢人雖多,像童雅詩那樣各方麵都合適的人,實在是太難找了。
從海岸街走下坡,是市中區到東新區一條連線的海濱樓盤帶,最少有三十多個小區,房價很高,雖然比不得北上廣,可在二三線城市裏,也足夠普通人仰望一輩子,努力三輩子的了。
於果打算在這兒附近瞧瞧,但有個基本的困難是:這種小區的安保工作都十分到位,他基本上不大可能在白天順利進入,保安絕不會允許陌生人進小區,大門口一次隻能放行一個人過去,就算使用令人無視或者忽視的超能力,也很難不被保安察覺。
監控也是林立,他的超能力騙不過監控,監控一樣會錄下他的身影,隻不過對看監控的人來說還是有一點作用,會讓人忽視他的存在,但效果就比用肉眼直接看真人差得多了。
他不想引起他人注意,隻詢問了"碧海藍天莊園"、"海市夢城"兩個小區的保安,都被拒絕了之後,才繼續向下走,四下觀察周圍停靠的豪車。
然而就在下坡即將轉入觀海路時,卻猛然發現一個小區"雲海仙都"那裏,站著很多人,正在大聲叫嚷。
於果湊過去一看,發現除了看熱鬧的人群外,爭吵的是兩撥人,一多一少。多數人中,主要是本小區的保安和其他物業人員,一個個態度蠻橫激烈,大叫著要對方別在鬧事,放下橫幅。和他們一起的也有不少業主樣子的人,各個看上去都廷驕橫,男女老少的衣著都價值不菲。
另一邊似乎是一家人,但數量也不少,足足十多個,他們的情緒更加憤怒,一邊叫罵著,一邊高舉橫幅,橫幅上寫著"萬惡小區草菅人命,高空墜物無人負責",又打算弄起一個巨大的氣球拱門,上麵也寫著相同的字,就立在小區門口。大概是這個原因,小區物業跟他們鬧到不可調和。
但於果不明白的是,其他業主為什麼會向著物業說話呢?難道這打著橫幅的一家人幹了什麼壞事,引起了眾怒?
他想要湊過去,被最外圍的保安攔住:"請不要湊近看熱鬧……"
於果正色說:"我隻是路過。請問裏麵怎麼了?"
保安見他打扮樸素,白眼一翻,理也不理他就走了。
隻聽那一家人中的老年男子叫著:"我們不是要錢!這個小區裏麵,有一戶算一戶,誰還缺錢?我們要的是一個說法!高空墜物,難道還是外星人扔的?隻有可能是這麵三棟樓的某一棟落下來的!可沒一個承認的!我們隻要扔東西的人出來當眾道歉!這很難嗎?"
一個嘴唇肥如香腸的大胖女人抖著沙皮狗似的臉腮肥肉,怒叫道:"有怨抱怨有仇報仇,哪一個扔東西砸傷你兒媳婦和你孫子的,你找哪一個去!誰給你的權力,憑什麼你要把我們三棟樓的業主都告上法庭?"
她身後有一大片人跟著群情激湧:
"對啊!對啊!誰幹的你找誰,找不找得到那是你的事!"
"沒錯!誰提出,誰舉證!"
"究竟是誰幹的,你自己查出來,那是你的本事!我們有什麼義務幫你查,替那個人受罪?"
"不是我幹的,我為什麼要承認?其他人承不承認關我屁事?反正我沒幹!"
"姓周的!我們的房子還沒裝修呢,根本沒住在這裏!你眼睛瞎了?連我們一起告?你怎麼不告地球,告物理學呢?你怎麼不問問高空拋物為什麼隨著萬有引力降到地麵,不升到天上去呢?"
"周國雲!你他媽別嘴裏罵著真凶,眼睛瞪著我!我把房子租出去了怎麼著?我那些房客,個丁頁個的素質高,比你們一家強太多了!他們說沒幹就沒幹,我們沒有義務非要讓你信服!再說,就是真出了事,那關房東什麼事?剛才那位說得對,你怎麼不告地球呢?沒有地球,還沒這片小區呢!"
"你孩子是人,我孩子就不是人?我家孩子是以前跟你家孩子打架過,但你憑什麼懷疑我家孩子是凶手呢?就因為我們孩子打贏了?孩子就是孩子,怎麼可能幹這樣的壞事?再說你上我家陽台,我在樓下站著,你瞄準了扔我一個花盆試試!你能正好砸中我,我不用你賠錢!你以為那麼容易就能扔那麼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