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國雲和周啟華互相對視了一眼。周國雲心想:"這個人年紀輕輕,竟然有這麼大本事,我還真是很難相信……看來人真不可貌相。而且他隨手就能把這麼重的石頭掰斷、打碎,這份功夫,就算我那個保鏢再來上十個,也肯定不是他的對手……看他的樣子不是久居人下之輩,讓他當保鏢他未必肯幹,不過說不定以後還真得需要他幫忙……這人必須交往交往……"
想到這裏,他從懷裏掏出一張名片來,這是他常年的習慣,在每件外套裏麵都帶上一兩張:"要是您真幫了這個大忙,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合作什麼的,那當然是不在話下。"
於果對這一家人道了別,然後走了出去。
他並不傻,知道這幫人也許會偷偷跟著自己,便出門打了個車,開到某個偏僻的角落,見四下無人,也沒有監控,定下神來,心道:"係統,我想回到剛才我在雲海仙都小區,具體地點是11、12、13號樓的正對麵附近,時間是上個月13日早上八點二十,請一抵達就立即通知我發揮令人無視或者忽視的能力。還有……你能夠拍攝多大麵積的影像?"
係統說道:"您需要多大的?"
"能不能覆蓋整個11號樓到13號樓乃至相鄰的10和13a(14)號樓,一共五棟樓,包括樓上麵的部分天空?"
"您的要求比較高,好在您問的是我,這是可以完成的。但需要50積分。"
於果快速盤算了一下,說:"可以。這就開始吧。"
"請準備好,馬上開始,祝您旅途愉快。"
量子傳送開始了,於果的形象先是被分解,從這個現實世界中坍縮,隨後被包裹起來,在時空中精準地傳送,直到進入他想要去的世界。
回到一個月前的一天,就像上次回到陳威三人組陷害張曉天那時一樣,簡直不像是穿越,因為這仍然是在當今社會中,幾乎就像是一場身臨其境的回憶。
這是個陽光不錯的日子。其實,於果曾經去過很多現場,當時的陽光都很明媚,看上去一片祥和,可由於他知道即將到來的某一刻會發生某個事件,尤其是這個事件是惡性事件時,他總能從祥和中感受到一股股湧動的暴風驟雨,就好像空氣是某種巨大動物正在汩汩傳送血液的血管,每一次搏動都仿佛要破裂一般。
那一刻,他總有種錯覺,空氣中會突然四下迸射出大量的鮮血。
好在這次隻是個高空墜樓事件,並沒什麼血腥可言,那個所謂的凶手,也隻是很可惡罷了,這隻是人性之惡的初始,還沒有被各種穀欠望和絕望逼迫得走投無路,放大到醜陋不堪的地步。
"……怎麼又吃油條?你不知道油條都是洗衣粉做的?……什麼迷信?這是真的,不信你百度去……"
"……你上去瘦了點了,你要注意營養,學習努力刻苦雖然好,但也不能廢寢忘食的,是不是?……"
"操,我們樓上有個彪子每天半夜唱歌,電視聲音放那麼大,我說了他好幾次,他還往我陽台曬的被潑髒水,我昨天和歡哥一起把他堵住了,當場把他砸了個烏眼青,哈哈……"
"……對,現在壞人真多,前幾天有個混蛋故意喂給我們家小寶吃巧克力,我罵他一句,他居然說,他請狗吃巧克力還花了錢,我居然罵他,說我真沒有良心,把我氣得呀,你說這還算人嗎?……"
"……哎呀媽呀,這是誰家的姑娘,長這麼大啦?越來越漂亮了!有對象了沒?阿姨認識一個不錯的小夥子,有房子,但是有貸款……可人真不錯!要不要見見?……"
"……這孩子真可愛,讓阿姨抱抱!嗯,一看就知道是專挑你們倆的優點長的,你說,他怎麼這麼會長呀?……"
漸漸地,一個再平凡不過的早晨,通過這些交彙如同網絡般的聲音,由模糊轉向清晰地構建起來。
於果開始豎起耳朵,汲取有用的信息,等他聽到誇獎孩子這句話時,便把目標對準了正在12號樓門前跟很多人打招呼的少婦。說是少婦,但長得很年輕,懷裏抱著孩子。顯然她很疼愛這個孩子,因為這孩子的年齡已經並不需要母親一直抱著了。
"係統,請從現在開始,記錄影像,尤其是對二樓以上正在移動的物體,包括鳥在內,格外注意。"
"如您所願。"
接著,於果就地坐在花壇另一麵的石凳上,閑逸舒適地放鬆了下來。係統已經在為他錄像,他就不需要全麵觀察所有的場景了,況且他也必須跟其他人一樣優哉遊哉,否則一旦被某些人注意,回憶給警察聽,那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