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帥盯著他的眼睛,半晌才說:"沒有。"
於果笑著點點頭:"我估計也是。"
鞏帥繼續說:"我認為於先生故意裝作不小心出手太重,把肖勝利打傷,這樣一來,就顯得你擒住他不容易。其實你大概能更輕鬆地抓住他,是不是?你這麼隱藏自己的實力,到底為什麼呢?"
孫奇峰咳嗽一聲:"小鞏,別亂說了。咱們雖說遲早也能抓住肖勝利,不一定在抓捕方麵依賴小於,但之前能推測出凶手是肖勝利的人,隻有小於。行了,咱們快抓點緊,休息一晚上,明早買票回去。"
路晨也困得要命,她負責整理口供,並將關於李金暉的情況,都彙報給了穀強,這會兒幾乎要睜不開眼了。但她始終想跟於果單獨說幾句,便給於果一個不易察覺的眼色。
於果會意,晚上找了個理由,走出門來。
路晨一身便裝,但仍顯得英姿颯爽,站在門口凜冽的西北風中,顯得像一朵倔強得不肯隨風搖曳的野花。
"你不困麼?找我幹什麼?"
"你到底是什麼人?"
於果笑笑說:"白天咱們不都說清楚了嗎?孫隊也問過,說好了不再過問這件事了,再問的話,我可就真不適合再跟你們合作了。你要是覺得回頭寫報告,關於如何推理到肖勝利是凶手的過程不好寫,就說是群眾舉報的不就行了,沒必要寫清楚推理過程。"
路晨皺著眉頭說:"別轉移話題。於果,我一開始是覺得,你有可能在當時花盆墜落時,正好正對著2103那窗戶,可是我把對麵樓上上下下三棟三層問了個遍,沒有人認識你,更不是你的什麼親戚,你不可能出現在他們家裏。除非……你會飛。"
於果看著她,古井不波,安之若素。
"好吧,這個可能性被排除了。接下來你每次都不跟我們說,幾個小時之後,你就立馬弄清楚事實,真相大白。這幾個鍾頭內,你是一直在屋裏坐著推理,然後想出來的?還是說你真的像你自己所說,有很多線人,因此掌握了很多信息?"
於果笑著說:"你看,你語文真不咋地,你這不叫反問,你這叫設問,屬於自問自答。你都回答得這麼好了,還問我幹什麼?我覺得我要是回答,未必比你回答得更好。"
"可是,一間屋子裏發生的事情,整個過程除了李金暉夫婦、小保姆、胡鬆和肖勝利之外,在沒有任何一個人,這是個封閉的現場,是一處舞台劇,我想問問,你的線人是如何得知這些的?你的推理,是如何得知這些的?"
於果沒想到她認真起來也很有想法,但他既然做到這一步,也做好了應對各種犀利盤問的準備,便說:"我不覺得,推理隻有一種模式。在福爾摩斯係列誕生之前,英國警察的破案肯定沒有書裏的各種舉一反三的新鮮推斷。曆史是在不停進步的,也許用不了多久,你們也會掌握這種推理模式,而我會探尋出更先進的方式,繼續走在你們前麵。"
他這些話的確是胡扯的,但他態度嚴謹,神情莊重,使得路晨還真是沒有辦法不去相信。
"推斷都在合理範圍之內,天下的推理殊途同歸,怎麼可能另辟蹊徑?總要有個基本的路線吧?一道題有不同的做法,但也肯定是同一個數學體係下的道理。但我不覺得咱們之間的區別,僅僅是我乘以0.5,你除以2這麼簡單的區別。"
於果見她這麼說,也振振有詞地應對:"路警官,你要是這麼想也就入了魔道了。現在世界的科技水平,用不著很遠,把一個一千年前的人拿到現在,他會徹底嚇著。為什麼呢?在他看來,他原本所處的時代裏講的神話故事、魔法故事也不過如此,因為科學居然走在了想象力的前麵,甚至更加神奇。"
路晨針鋒相對地問:"那你的意思是,你掌握著比當前時代更高的科技?"
於果見她這麼有悟性,也確實比較驚訝,但他能夠應對各種突發狀況,便糾正道:"錯,是掌握著,比你們現在陳舊的推理方式更加科學的推理方式。好了,就說到這裏吧。"
路晨咬著下唇,沒有要走的意思。
"還不睡?這麼晚了,讓人看見咱倆在廁所這兒聊天,會被人誤會的。"
"雅詩知道你這麼厲害嗎?"路晨終於問了出來。
"我不厲害,我隻是她的一名員工而已。"於果擺擺手,往回走了。
也就在這時,路晨的手機突然響了,接過來一聽,是孫奇峰焦急萬分的聲音:"快回來開會!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