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傳送到現場,那種七彩強光和超強音響的震撼,讓於果也一時間很難適應。但他速戰速決,立即心道:“馬上回到基準世界的時間線來。”
於是,於果甚至不需要躲在角落裏,就正大光明地出現在當前時間的演唱會現場,那些瘋狂哭喊高叫的歌迷們,眼淚四濺,聲嘶力竭,根本不會去數一數一望無際的腦袋裏是不是突然多了一兩個。
於果低下頭,看著已經被這短短幾分鍾的恐怖經曆嚇得瞬間老了幾十歲的鄧長發,毫不憐憫地說:“我在這裏說話也許你聽不清楚。但五行輪樂隊歌兒唱得不錯,你在這種地方死去,算我對你的一種優待,你慢慢享受吧。”
說罷,他轉過手肘,對準鄧長發的頭頂。鄧長發慘絕人寰地狂叫著:“大鵬!!大鵬--!!救我啊--!!我不想死--!!”
大鵬麵色慘然,他雖然隻是被於果握住了一隻手,可他很清楚,自己壓根沒辦法自救,何況是救這位大哥?
嘎吱一聲脆響,於果輕輕拎起鄧長發的衣領,一手繼續牽著大鵬,信步穿過人群,走到角落裏,讓鄧長發的屍身呈倚靠牆壁半坐著的姿勢,隨後看也不看,心裏對係統說:“你是否記得,我有個同學叫楊青青?”
係統回答道:“在您的同學錄裏,我看到了,很漂亮,是您高中時期的班花吧?”
於果心道:“我看到同學網裏她的狀態更新,剛剛結婚,應該是在塞班島度蜜月。也就是說,她現在在塞班島。請帶我和這個人去楊青青夫婦一分鍾以前的所在地。”
大鵬實在不明白眼前這人究竟是什麼怪物,居然能飛天遁地,瞬間轉移場景,難道是外星人?他當然想破頭也想不明白,之前隻是一種純粹的強者氣場威懾,而現在,神秘感已經大大加強了這種波譎雲詭,恐怖感成為他目前填滿一切的塗料,正在吞噬著他所有的思維和認知。
係統回答道:“距離較遠,這次是四萬元,祝您旅途愉快。”
於果已經完全適應這種穿越旅行,在量子傳送的過程中,甚至能保持正規連貫的思維,他詢問係統:“我剛才殺了鄧長發,可我猜測,積分並沒有減少,是嗎?”
係統沉默少頃,說:“增加了1000點積分,您的積分變為21000點。”
於果一怔:“是嘛?真沒想到。我隻是覺得這家夥不是好人,殺了他不至於扣分,可聽你這麼一說,難道還成了為民除害了?他莫非是罪大惡極惡貫滿盈的老混蛋?”
係統回答道:“十分正確。我剛才通過您和他的接觸而勉強整理了一下他不太清晰的記憶片段。他直接就殺過兩個人,間接殺害的人有八個。他在南方販毒,數額巨大,足夠死好幾次了。”
於果這時才慢慢明白了:“那看來我還真是歪打正著了。那你為什麼之前不明示我該不該殺他呢?”
係統詭秘地笑道:“哈哈,您如果繼續做這種事的話,我依然不會告訴您,這是係統的鐵律。這相當於賭,您賭對了,那不但不會扣除積分,甚至有增無減。所以,我是不會給您任何提示的,一切要靠您的自主判斷。而人類,哪怕冷靜如您,也一樣會在判斷他人或者事物時摻入自己的主觀好惡,這就使得這種賭十分有意思了,也是玩家的樂趣所在。”
於果輕輕一笑:“我沒覺得這是什麼樂趣,我也並不好賭。但我做出殺人的決定,也不是一時心血來潮,而是已經經過了深思熟慮。你有一個對人類的誤讀,就是認為時間短暫就不足以深思熟慮,這有點偏見了,我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權衡利弊,做出我認為的最佳決定。這是逼得我沒辦法,我希望你能理解。”
正說著,於果帶著大鵬,隻感到眼前一片明亮和廣闊。海風拂麵,隱隱顯現出一股血腥的悲涼。這裏是塞班島的萬歲崖,是日軍首領南雲忠一絕望之際,命令手下數千士兵和家屬、女學生集體自殺殉國的地方,即便現在成了風景秀麗的著名旅遊景點,但仍舊掩蓋不住百年前那種濃鬱的陰森氣氛。
於果再次命令係統:“回到基準時間線,也就是當前時間。”
一切回歸正常,風景依舊如畫。
於果拍拍大鵬,正色說:“這就是你最後的歸宿。跳下去吧。”
大鵬麵色淒然慘烈:“我……我隻是鄧長發的保鏢,我不是……”
於果打斷道:“你殺過人嗎?”
大鵬卡殼了,可他很快顫抖著辯駁說:“那隻是黑吃黑,我……我……我殺的是毒販……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