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果沒辦法,隻得順手撥開他的手,雖然沒用勁兒,但那人被這股大力轟然帶起,在原地打了兩個半陀螺圈兒,這才踉踉蹌蹌地勉強站穩,退後好幾步,心驚肉跳地重新打量起於果來。
於果並不懂武術,隻不過他的身體素質達到了常人無法想象的層次,在堅固方麵猶如裝甲車,在靈活程度和五感方麵則像極了野獸,即便沒學過武術中常人難以做出的高難度動作,也能順其自然瀟灑自如地做出,甚至難度更高,速度更快,殺傷力更強。
可即便不懂武術,他也在一次次地打鬥中對自己的力量和速度有了大致的判斷,因此越來越精熟於如何很好地控製和壓縮力道,然而就算如此,剛才他那輕輕一撥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如果換成一個跟自己同等身高體重的中等青年,足夠從走廊的一頭滑到第一個樓梯。
可這個人能堅持不用人扶還能勉強站穩,已經算不容易了。
但相比於果的驚訝,這個叫蔡雄的武術高手更加吃驚,他是張曉影的學哥,在來西武校的學生裏也算是佼佼者,也跟著張宏勳家族混飯吃,自問無論在膠東的黑道還是武術界都有相當的名氣,怎麼可能會被人輕描帶寫地一擺手就原地打轉?
事到如今,他不會再耍無賴地繼續上去打,他畢竟武術修為到了一定層次,就這麼兩次接觸,就足夠明白自己肯定不是人家的對手,再上去動手,除了當眾丟人現眼自討苦吃,不會有別的結果。
他忽然記起了自己的主子,也就是張宏勳繼子曾告訴過自己這樣一件事:“有個小子追求曉影,似乎會點武術,曉影打不過這小子,後來不知怎麼地就愛上他了,發展得還挺迅速,這次曉影還把他帶回來看大伯了,大概是要準備結婚了。”
這令他怒火中燒。他蔡雄是來西武校人人敬重的大師兄,多少崇拜硬漢的少女們的偶像,可唯獨曉影師妹隻把自己當師兄看待。自己追求張曉影多年,但張曉影死活不肯答應,說要不然連同學也沒得做。
蔡雄本以為張曉影隻是眼光過高而已,等到愛幻想白馬王子的年齡一過,自然就會考慮實際了,而隻要一考慮實際,蔡雄十拿九穩地認定,自己就是排行榜最高的最佳人選。
豈料忽然出現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傻逼小子,居然敢太歲頭上動土,橫刀奪愛?而張曉影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竟然還真的愛上這小子了,甚至還帶回來見她的大伯--張大老板?
蔡雄死盯著於果,怒火萬丈,恨不得眼光變成成千上萬的利箭,將於果萬箭穿心。
於果能看得出他的厭憎,但並不知道這還跟張曉影有關,隻以為這人心胸不寬廣,或者太過自命不凡,容不下比他更厲害的人存在。於果也不跟他計較,隻是笑了笑。
也就是因為這裏是部隊醫院,這幫人沒法帶槍,否則蔡雄真恨不能幾槍將於果打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在這裏,隻能靠拳腳說話,既然拳腳暫時不是人家的對手,也隻能搬出大老板來嚇唬對方了,於是便大喊道:“你知道這是誰的病房嗎?滾遠一點兒!”
蔡雄畢竟還遠遠夠不到於果下死手的底線,因此於果還是很客氣的:“我是張宏勳的朋友,我來看看他。”
“就你?”蔡雄怒氣衝天,被他氣笑了:“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大言不慚,說是我們大老板的朋友?”
門忽然開了,於果認識的那個豐田紅杉的司機和副駕駛,一左一右,陪著張曉影姐弟來走了出來。張曉影淚眼朦朧,眼有些紅腫,一點兒也看不出刁蠻暴烈的性格了,反而看起來楚楚可憐,柔弱動人。
但她接下來的一聲大喊又讓於果明白,張曉影就是張曉影,變不成林黛玉:“蔡雄!誰讓你這麼對他的?那是我師父!你趕快道歉!”
蔡雄一聽,這張曉影連拜師都說得出口,自己豈不是又比這小子矮了一輩,怒氣像火山爆發一樣不可抑製,吼道:“憑什麼?他算個什麼東西,也配當你的師父?曉影,你別傻了!這個狗玩意兒根本不配……”
張曉影大怒,快走幾步一把拉過於果的胳膊,怒斥道:“你給我閉嘴!你再罵他,就從我家的公司滾出去!”
於果息事寧人道:“沒事,我們倆是誤會……”
蔡雄把他的讓步當成了故意演戲氣自己,這時候如果手裏有一把衝鋒槍,早就把於果突突成碎片了。蔡雄惡狠狠地揮手,強硬地說:“你看不上我沒關係,但我絕不能容忍你看上這個傻逼!要我道歉?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