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老四這才恍然大悟,琢磨了半天,說:“嗯,看來是真的找到他的軟肋了。操,我這時候還琢磨這事兒幹屁?他人都死了,我還怕什麼?”
忽然,鄭榮接到財務部電話,旋即詢問仲老四:“四哥,有個叫麗雲實業的女老板,來這裏交什麼產權證明,還有一些工人的資料……”他立馬反應過來了:“四哥,你真給了李金暉的遺孀五百萬?”
仲老四也有些後悔:“是啊,給了一張卡。操,我要是早知道於果問我要了五百萬之後就去死了,我何必給這五百萬呢?真是諸葛亮死了也能嚇唬司馬懿,咱不服不行啊!可現在……我想反悔也來不及了,否則張麗雲能走司法程序,畢竟我和她已經都簽了合同了……”
李闖最恨於果,即便於果死了,李闖也恨和於果有關的一切,在他看來,張麗雲就是於果的女人,同樣可恨。因此,李闖陰惻惻地說:“四哥,我有辦法,能讓她老老實實交出合同和那張卡,她要是敢打官司,我就叫幾個人一起輪了她,再拍照片,看她現在沒了於果,還敢這麼牛逼哄哄地問咱們討價還價嗎?”
這的確是個好機會,而且張麗雲永遠地失去了她最大的籌碼。可不知為什麼,仲老四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卻無法具體用語言去解釋。
於是他一擺手:“不……要不,還是算了吧,這地方真拆遷了,也值四百萬,而且我把這物流公司繼續開張,幹一兩年也不是不可能回本。這都是小事。”
李闖又不滿了:“四哥,於果死了,張麗雲現在真是算個屁了,你還擔心什麼呢?你不用聽杜陽那個傻逼胡亂猜測……”
對仲老四來說,杜陽隻是一個車間主任級別的基層混混頭目,平時根本就沒有直接交際,仲老四便有些好奇地問:“杜瘸子說什麼呢?”
李闖輕蔑地說:“他最近在看一些網絡,瞎幾把猜,說於果很有可能是什麼國家級甚至是國際級訓練出來的超級特種兵,來膠東度個假而已。就算於果死了,這時候動於果的朋友,難說於果沒有一大堆本事相同的戰友和師兄弟……”
說完,他感到樂不可支,狂笑起來,笑得差點岔了氣。
可仲老四卻沒笑,這讓李闖格外尷尬,見仲老四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什麼,不由得吃驚地問:“四哥,你不會是真相信杜陽這傻逼的話了吧?”
仲老四凝重地搖搖頭:“不可全信,也不可一點兒也不信。這個於果,簡直不是人,你覺得沒有足夠有實力的人培訓他,能達到這種人體極限的能力嗎?”
鄭榮試探著問:“那您的意思,這合同是簽還是不簽呢?”
仲老四還在猶豫。說真的,這五百萬本來就是有點心疼的,當時是被於果的暴力直接威懾,逼得沒辦法才被迫答應,這時候冷靜下來,覺得真虧了,想要止損,最多給三百萬吧……可是自己堂堂一代大哥,就這麼說話不算數,豈不被人笑話?
也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發來一條陌生人的短信,他接過來一看,上麵赫然寫著:“仲老板你好,我最近事兒太多心煩,借著這件事水遁了,出去玩幾天,最多一個周就回來了,希望你和張麗雲的交易合作愉快。你忠誠的朋友小於此致敬禮。”
仲老四一陣劇烈地心悸,簡直要從座位上栽倒下去。李闖和鄭榮見他神色大變,不知為何,連忙上去攙扶。坐定之後,仲老四一句話也沒說,沉痛地把手機遞給他倆看。
看過之後,兩人都沉默了。
足足半分鍾過去了,仲老四甚至有些絕望--這人難道是殺不死的嗎?車都炸成碎片了,他總不至於比車硬?隻有可能是更快地逃出去了,可這得多快的反應速度和多敏捷的身手?
李闖並不是要安慰仲老四,可他真憤怒於自己居然空歡喜一場,便試探著問道:“四哥,也許是張麗雲故布疑陣,怕你反悔,就放個假風箏來嚇唬你。這是個陌生短信,誰知道是誰的電話?”
仲老四歎了口氣,決定不賭了:“你覺得這口氣,張麗雲能模仿出來嗎?上過床,不代表了解。於果的說話方式,一般人就算裝也裝不像。張麗雲那麼害怕我,哪怕真要模仿,也不會這麼底氣十足。
“算了,算了,都散了吧,老鄭,你讓財務收了那產權證明吧,告訴財務,準備全麵接手張麗雲的物流公司,人力資源部把他們的工人資料都收了,該轉正轉正。咱們暫時還是別跟他鬥吧。老天爺造物,都是一物降一物,於果不可能牛逼到沒人管,總有人能製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