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我剛去南方的時候,他就給了我十萬塊錢!十萬?能幹什麼?十萬在當時的確還算可以,但毒品的價格,那時候跟現在的差距就不算大了!是我又掏出了自己的二十萬積蓄,這才一步步做到這麼大的!南方的毒品網絡,是我的苦心經營,嘔心瀝血的功勞!每年我給老四兩千多萬啊!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李闖隻得老老實實地認慫:“是是是……是您的功勞,可……可您也沒必要認為四哥和您對立啊!”
仲老五陰森森地站起來,繞著李闖走了一圈兒,突然伸出手,冰涼地摸著李闖的脖子,仿佛在對著一隻即將隔斷脖子的食用牲口:“可老四不但不滿意,還想要全部控製,這說不過去吧?”
李闖哭喪著臉說:“五哥,你和四哥,是高層的事,我沒資格也不適合參與評論呀!我也就是照章辦事,老板怎麼吩咐,我就怎麼做呀!”
仲老五嘿嘿怪笑:“是嗎?我看,他是覺得每年兩千多萬的進貢太少了,是不?一個小企業,一年能有兩千萬的毛利,那就已經燒高香了,他還不知足?說說吧,你們是怎麼發現的?”
這次李闖是真糊塗了,愣愣地問:“什麼‘怎麼發現的’?”
仲老五從身後的手下手裏抽過一把鋒利的刀,貼在李闖的脖子上,陰寒徹骨地問:“你看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是吧?臨死前還裝傻,我是該誇你沒腦子呢,還是該佩服你的勇敢呢?”
李闖欲哭無淚:“到底什麼事呀?”
仲老五冷峻地問:“你說,鄧長發和我一起私吞老四的那批貨,老四是怎麼察覺到的?我們每年的假賬是一門推一門,總是摞到下一場呀!他隻要一來查,我們就把以前的錢物給他看,分毫不差呀!他是怎麼看出來我們是用以前的混充現在的,挪走了其中一次的生意所得的?”
李闖聽到這裏,如同被晴天霹靂擊中,心裏叫苦不迭:“我操!原來你還真和鄧長發合起夥來坑四哥的錢啊?你他媽這一告訴我這個秘密,那我豈不是非死不可了?我真不想知道你們這檔子破事啊!可為什麼偏偏非要我知道我不該知道的事呢?”
可他這時候悔之晚矣,聽到仲老五說出了這句本以為李自己知道的秘密,那那就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自己活下去了。
也許是十萬火急千鈞一發,危急關頭,李闖也能靈機一動,忙說:“五哥,這事兒我是真不知道啊!四哥這次叫我來,實際上是為了尋找鄧長發,因為上個月月中的一天,鄧長發和他的兩個手下小波和大鵬都莫名其妙地失蹤了,至今都再沒見到。我們以為他有可能在你這裏,才派我來找找……”
但與此同時,李闖在心裏卻暗暗祈禱:“於果你這個王八蛋,你說鄧長發三個人已經被你殺了,但願你不是吹牛逼,我就賭一賭你說的是真的,仲老五難道能找幾個死人來跟我對峙?”
果然,仲老五冷笑一聲,找了把扇子愜意地搖了起來,南方雖然熱,可屋內有空調,也不至於這麼好整以暇地做作,可見仲老五的內心並不是像外表看起來那麼淡定自若:“闖子,鄧長發明明是被你四哥殺了,你現在還在這兒給我演戲呢?”
李闖大驚失色:“什麼?這……這從何說起?誰跟您說是我們四哥殺的?”
仲老五點點頭:“看來不到最後一刻,你是打算耍賴到底了?”接著,他拍了拍巴掌。
也就在這時,門外有人應聲而近,滿麵嘲弄,奸佞地笑著,打量著李闖。李闖見他尖嘴猴腮,麵黃肌瘦,一雙眸子卻充滿了陰險,一看就不是個好鳥,可又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
那人譏笑道:“怎麼?不認得我?當然,闖哥是大人物,想不起我這個小人物來,也是正常的。”
李闖終於想起來了,失聲叫道:“你……你是嚴成?”
仲老五哈哈大笑,充滿了殺氣:“你總算想起來了哈?嚴成雖然跟著鄧長發混,可他卻是我的人。他說鄧長發這三個人是在張宏勳去世前一兩天內突然沒了蹤影的,這你作何解釋?”
李闖瞠目結舌,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仲老五一把摟住嚴成,瞪大了眼睛,言語裏充滿了威脅的味道:“鄧長發他們一失蹤,你們立馬去威脅李金暉的前妻交出那物流公司,又是為什麼?我不就是和鄧長發分了一千五六百萬嗎?難道這就該兄弟反目成仇了嗎?你們老四不給我活路,還想我善待他派來的奸細?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