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影愕然:“哦?這是怎麼說?”
於果歎了口氣:“張連--韓金匙,不說他做的那些喪盡天良無法挽回的惡事,隻說他的優秀程度,真讓人扼腕,我很少佩服人,他算我來膠東後唯一讓我矚目的天才。我揭穿了他的秘密,可這等於判了他的死刑。他這一判死刑,你大伯本來有後,也就……”
張曉影也有些黯然:“他……他也是罪有應得,惡貫滿盈了……雖然……但是,大伯要是在天有靈,其實也會理解你的。你要是不阻止他,還不知道……他要殺多少人才肯罷手呢。”
於果聽她的笑聲苦澀,也知道她對韓金匙依然有兄妹情感,哪怕韓金匙曾經毫不留情地要殺她,並且為此做了精心的策劃。於是,於果又說:“我今天去看了看他,他挺坦然的,但並不悔過。實在是……可惜了。明天,他和龐芳……都要被……你們也就別去看他們了。”
接著,他為了不讓張曉影情緒低落,便說:“曉影,你們父子三人給了我兩百萬,已經足夠答謝了,我雖然受之無愧,但你們家並不欠我的了。”
張曉影趕快恢複情緒,淘氣地說:“少來!你說得冠冕堂皇,不就是想找借口不跟我見麵?你別忘了,法院改判,我們不需要和大娘一家對半分了,三個多億的雙宏集團總資產全保住了,我給你兩百萬還算什麼呢?告訴你,我今天有別的事情要慶祝,你來不來見我?”
於果詫異地說:“是嗎?好……好吧。你定個地方吧。”
張曉影想了想:“我聽雅詩姐說,你們的第一次吃飯是在東新區一家火鍋城,就那裏吧,我也很愛吃火鍋。而且,我必須把你的記憶強行扭轉過來,讓你一看到火鍋,首先想到的是本小姐,而不是雅詩姐或者奶牛晶。說定了哈,到時候見!”
“你真幼稚。”於果感覺和她在一塊十分輕鬆快樂,不需要背負任何心理負擔,倒是真不錯,便笑著答應。
於果沒有開車,時間還寬裕,他坐著公交到了東新區的那家熟悉的火鍋城。從大門口就可以通過落地窗看到當初和童雅詩、譚晶晶等人坐著的位置,之後與杜陽的手下發生衝突,種種往事,都曆曆在目。
他不禁感慨萬千,與其說是回憶自己重返膠東市的第一戰,倒不如說,在某種程度上,他把童雅詩、路晨、譚晶晶、張曉影等人的影像融合在一起,在那一刻,仿佛變成了孟凝,自己在和孟凝吃火鍋,歡聲笑語。而在曾經的那些年,能吃這麼一頓火鍋,其實對他和孟凝而言,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享受了。
他就這麼抬著頭看著,心裏在不斷地翻滾著,孟凝的影像越來越明顯,笑容如昔,他的胸口也隱隱作痛。
也許,正是因為他自己已經能明顯感覺到,和現在的這四位美女,尤其是和童雅詩的情感,在與日俱增,想要完全冷酷地拒絕,甚至忘記這段經曆,也是強人所難。他再怎麼超凡脫俗,也是血肉之軀。
“嗨!在想什麼呢?”一個穿製服的年輕女人拍了他一下。
於果一愣,心想難道是因為那次在法庭上揭穿韓金匙的時候,被很多司法人員看在眼裏,因此認出了自己?可也應該沒有這麼熟悉啊,不熟悉的情況下,這麼一拍也太失禮了。
可等他回過頭來,發現居然是張曉影。她英姿颯爽,一身很舊、但洗得幹幹淨淨的警服,看上去還真有點警花的意思,一點兒也不輸給路晨。而且路晨過於白嫩,比之張曉影,反倒更像一個演女警察的演員。
於果怔住了:“你……?”
“師父,你來得夠早了啊?是不是想早點見到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啊?”張曉影哈哈大笑,她嗓音洪亮,和她的苗條身材很不吻合,一下子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於果驚訝地問:“你也太能鬧騰了吧?路晨的衣服?你偷偷穿來的?就算她暫時不用,你也得經過她同意吧?我跟你說,我和路晨就像跟你一樣,是好朋友,我並沒有警察製服控。”
張曉影鄙夷地白了他一眼:“喲,我還沒說什麼,你就這麼豐富地聯想了這麼一大通,思想不純潔呀!就這麼跟你說吧,我還不至於偷別人的東西,更不會用別人的形象來討好你,我要你喜歡的是我,而不是我裝扮成你喜歡的人,來討你的歡心!你居然這麼想,看來你很不了解啊呀,傷心!”
她轉了一圈:“怎麼樣?不錯吧?這套衣服是刑警大隊四中隊女警以前發的舊衣服,洗了洗給我穿上了。”
於果愈發驚奇了:“你穿它幹嘛?”